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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妇萧安氏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安清悠有些吃力地缓缓下拜,却早被寿光皇帝一把扶了起来,苦笑道:“丫头,你终于是出来见朕这个义父了,快快起来,你身子不便,无需全礼,无需全礼!”

寿光皇帝在门外一番话语说得艰辛,安清悠在家中知道得却是清清楚楚。在这个京城之中人心惶惶地时候,她终究没有任着脾气性子一路执拗下去此刻微一低头,轻轻地道:

“陛下驾临萧家,臣妇接驾来迟已是不敬,还要多谢陛下免礼之恩。如今北胡人只怕便要来到京城城下,城中之事千头万绪,不知又有何差遣?”

说话之际,萧家的诸人已经鱼贯而出,尽是一副披麻戴孝的素缟之状,如今安清悠已是朝廷的三品诰命,萧老夫人既是起不得身,萧家众人却是已她为首。寿光皇帝看在眼里,心下却是轻轻一叹,缓缓地道:“朕今日带着百官来,便是想问你几句话。”

“皇上请问,臣妇知无不言。”

“如今萧家男子尽丧于战阵,你等一干妇孺,往下却是如何打算?”

寿光皇帝这话说得简直有些血淋淋地,如今萧家一副大丧之态,哪里有这等时候向着人家孤儿寡妇问这等话语的道理!安清悠的脸色登时有些苍白,却是缓缓地道:“陛下此言差矣,我萧家如今虽有公公和诸位兄长战殁于沙场,但是大哥萧洛堂仍在,我夫婿萧洛辰虽是生死不知,然而臣妇一直坚信,他一定会回来的,回来为陛下和朝廷分忧解难,回来把北胡人打一个落花流水!”

寿光皇帝点了点头,却是什么也没有对安清悠说,径自转过身看来一眼下头面色各异的众臣子,这才缓缓地道:

“自古大战之前,多有祭天祈运之说,按说这京城一战,打得是朝廷社稷祖宗基业,打得是我大梁国的江山国运,朕若要祭祀,不是去皇祠祖庙,便是去天坛地坛,可是这一次朕想换个法子换个地方,就在这开国立下来的最后一座忠烈牌坊下,和众卿一起追思一下咱们的开国先烈,不祭天地,咱们只祭那些开国以来死去的将士!”

“愿随陛下——!”

众臣中齐声应诺,只是期间自有像刘忠全安翰池这样的老臣那般神色激昂者,亦有那嘴上随大流脸上却面色复杂之人,寿光皇帝却是全不在意,噌的一下拔出佩剑,伸手在剑刃上一抹,锋锐无比的天子佩剑早就刺破了他的手指。

鲜血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就这么打在大街之上的地面上,只听寿光皇帝振臂高呼道:“朕,大梁第八代皇帝,年号寿光,于此至无上敬意于诸将士先烈,昔我大梁开国之时,正逢中原祸乱,民不聊生,太祖皇帝揭竿而起之时,敢问诸先烈将士彼时可有兵马甲衣否?有果腹之食否?后我大梁立国之后,百余年年来为北胡所患,敢问先烈将士,诸战于北疆风雪黄沙之时,可有叹息痛恨于朝廷亦曾岁币和亲,为求一席之安否?”

“朕在位三十载,说不上是个好皇帝,拔刀挥军的仗朕打了,岁币和亲的事情朕也干过!今日北胡人兵临城下,我大梁精锐尽丧,良将皆殁,朕及社稷忠臣所余者,唯一腔热血而,此祭,先引天家之血言愧对先烈将士之事,稍后奉活牲于上,唯求我将士英烈在天之灵,护佑我京城百姓免遭胡人屠戮之苦,护佑我江山社稷用不辍于鞑虏铁蹄之下!”

一段祭词念完,寿光皇帝猛地转过身来,脸上竟是已有了些狰狞之色,恨声道:“抓人!”

旁边皇甫公公早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来,一个一个地开始念名字,那些这段日子偷偷摸摸把家眷送出京城去的权贵大臣,一个个地被剔了出来,还有那些先前主和主逃的大臣们亦是没被放过,四方楼做这等抓人拿人的事情向来最是熟稔不过,这当儿一群各色官员被绑得如粽子一般,数量竟有近百人之多。

“皇上开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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