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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小富——”莫穗拧了拧眉,“我不记得我妈认识这么个人。”

要求吴姐暂时不办记者招待会,是因为她担心如果丢掉孩子的另有其人,那么曝光安安,会让孩子被人盯上,遇到危险。

但是,小富是谁?

一时之间,莫穗的脑子像搅上浆糊一般,竟转不动了。

但即便尚未查出端倪,她的心情还是轻松了几分。

一个原因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必然不是无民事行为能力人,这样一来,只要警方抓住对方,就能将其绳之以法。孩子受的委屈,也不算不了了之。

另外一个原因是,莫雅琴毕竟是自己的母亲,这两天,她心情沉重,一直不敢面对这一切。可现在看来,也许真相还有转机。

安安洗好澡,换上漂亮的新睡衣。

小粉猪变成小绿猪,但还是很可爱。

她一只手拿着已经挤上牙膏的牙刷,另外一只手,则端着漱口杯。

小团子兴冲冲地来了:“妈妈刷牙!”

她张开嘴巴,露出白白的小米牙。

莫穗接过牙刷,耐心帮孩子刷牙。

安安龇着小米牙,每当坚持不住的时候,就要揉一揉自己的小腮帮子,但很快,又会再次把一整排牙齿露出来。

夫妻俩一个帮忙刷牙,另一个则抱着小团子就近去厨房,把漱口水先吐掉。

整个过程中,安安没动小手,没动小脚,变成小懒猪。

莫穗勾勾她的鼻尖:“就这一次,以后自己的事情还是要自己做。”

安安的领悟能力可好了,立马听懂,轻轻戳戳爸爸的胳膊:“我要自己走路!”

顾峄城失笑,把安安放在地上。

小团子从厨房出来,忽然想起什么:“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安安要先把小鞋子摆进鞋柜里!”

安安一时兴起,“哒哒哒”跑去门边,去收拾自己的鞋子。

只是突然之间,她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小手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莫穗笑着凑过去,看清楚之后奇怪地问:“哪来的贴纸?”

安安仰着小脸蛋:“是傅叔叔腿上的贴纸哇。”

忽然之间,莫穗嘴角的笑意僵住了。

不是小富,是小傅!

莫雅琴一直在念叨的,能给她提供帮助的人,是傅长鸣。

第二天一早,莫穗去了公安局一趟,将自己猜测的结果告诉方警官。

“我不知道我妈认识傅长鸣,但是我妈心中能在娱乐圈帮我扫平障碍的小傅,应该就是他。”

警方加紧调查。

其实早在几天前,他们就已经查了莫雅琴的通讯记录和银行账户明细,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线索。

这一次,从莫穗口中得知傅长鸣这个人之后,他们开始调查莫雅琴四年前的通话记录。

果不其然,傅长鸣和她保持着联系,并且莫雅琴去医院当天以及前几天,两个人也有过几次通话,每次的通话时间不超过一分钟。

……

姜语歌到了盛华集团。

她喜欢烹饪,平时总会做一些小蛋糕和小饼干,分给邻居们吃。

今天她做得多了,就让司机把自己带到集团,想要让傅长鸣和公司里其他同事尝一尝自己的手艺。

傅长鸣见到她,非常意外,尝了一口抹茶味的小饼干之后,笑着说:“都让你别这么辛苦了。”

姜语歌轻声轻语道:“烹饪是爱好,不辛苦。”

傅长鸣无奈地摇摇头,让秘书将饼干和蛋糕分给大家,再扶着妻子双肩,让她坐下来:“回来一段时间了,是不是不习惯?其实如果不习惯住在国内的话,可以按照你喜欢的生活方式来,我能配合你,一个月飞出去一次也不会太辛苦。”

姜语歌摇摇头:“我想留下来,毕竟已经四年了,总不能一直逃避现实。”

傅长鸣没有再接她的话,想要换一个话题。

只是姜语歌还是说道:“但这两天,我经常会想起我们女儿的样子。窒息的时候,她应该很痛苦吧。”

傅长鸣一怔:“都是过去的事了,怎么一直提呢?语歌,当年的事是我不对……”

“你说得对,不提了。”姜语歌苦涩一笑,挽着他的手臂,柔声道,“对了,上次你让我回来签我爸爸集团股权让渡协议,我随时都可以去,你什么时候有空?”

傅长鸣的眉心舒展开:“不着急,爸去世都没多久。”

“反正我不懂他们集团的事,还是早点让你接手吧。”姜语歌说。

傅长鸣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温声道:“都听你的,你开心就好。”

“司机还在楼下等,我先回家了。”姜语歌笑着站起来,走出办公室。

“傅太太,你的手艺真好。”蔡秘书咬了一大口蛋糕,“不仅会做点心,上次听傅总说你还会做饭。”

“小蔡,你不会做饭吗?”姜语歌问。

“不会啊,我妈经常说,像我这样什么家务都不会做,肯定找不到好对象了。”蔡秘书不好意思道。

姜语歌愣了一下:“小蔡,你还没结婚吗?”

她记得,昨天丈夫说裤腿上的贴纸是小蔡的儿子贴上的。

“没有,三十岁了还没结婚,所以我妈才愁呢。”蔡秘书叹气。

“你们公司还有其他姓蔡的员工吗?”她问。

蔡秘书想了想:“好像十三楼宣传部有一个姓蔡的男生,但是平时不会来我们这边,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姜语歌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多吃点,喜欢的话下次再给你们送。”

等到她转身走了,蔡秘书对着身边人叹气:“傅太太真好,学历高、家世好,还这么温柔。”

……

警方着手调查傅长鸣,几天后,将他请到警局。

而他,即便到了警局协助调查,仍然无辜地表示自己虽然认识莫雅琴,但只是因为莫雅琴关心莫穗的事业,所以他才偶尔联系她,让她放心。

但这几年,两个人已经没有来往了。

从警局出来之后,傅长鸣再次给莫穗打了一通电话:“小莫,是不是你对警方说了什么?你有今天全靠我,现在翅膀硬了,就忘恩负义了吗?连警方都没有办法定我的罪,现在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向我交代。”

莫穗笑了:“你以为警方暂时放你离开,这件事就结束了吗?只要是你亲手做过的事情,就会留下证据。”

傅长鸣沉默片刻。

莫雅琴根本没有办法作证,还能有什么证据?

“对了,我会提出解约。”莫穗说,“不知道在你入狱之前,能不能顺利办完手续。”

“莫穗,你威胁不了我的。”傅长鸣说,“你是我一手捧红的,我比你想象中更加了解这几年之间你的经历。只要我放出消息,你的事业就全毁了。”

“你看我怕不怕?”莫穗挂断电话。

她收起手机,重新走进咖啡厅。

此时姜语歌手中捧着一杯柠檬茶,心中奇怪。

莫穗怎么会突然约自己出来呢?

“傅太太。”莫穗开口。

“你叫我语歌吧。”姜语歌笑着说。

“对,上次你就这么说,我给忘了。”莫穗笑了笑。

之后,她将一份亲子鉴定书递到姜语歌面前,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这是安安和我们夫妻俩的亲子鉴定结果。四年前,我收到一份死亡证明和火化证明,误以为她不在了,死亡证明上写着,我女儿是因为蒙被综合症离世的。后来才知道,孩子是被丢到了孤儿院。”

“蒙被综合症?”姜语歌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经纪人吴姐说,四年前,你和傅长鸣的女儿也刚出生没多久。但是后来就没再听说起孩子的消息了,傅长鸣说你们的女儿被你带出国了。”莫穗小心翼翼地问,“是这样吗?”

“出国……”姜语歌的眸光逐渐黯淡下来,自嘲一笑,“真是出国就好了。”

“也是蒙被综合症。”停顿片刻,她又轻声道,“也是四年前。”

莫穗恍然大悟,她的猜测并没有错。

四年前的两份证明,并不是傅长鸣随意找了个人伪造的。

他用的是他自己女儿的证明。

莫穗再次重复整件事的前后经过,问道:“语歌,你愿意为我们作证吗?”

“我没有看过一切证明。”姜语歌怔愣,喃喃自语,“我的女儿只来到这个世界两个月就走了,居然连离开都没有留下名字,悄无声息……作证?”

直到这时,她的眼神才开始聚光,从悲伤中彻底醒来,震惊地说,“你说是长鸣丢掉你的孩子?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莫穗拿出一个资料袋。

她握着封口许久,轻声道:“这里还有一个真相,但是很残忍。”

姜语歌将她手中的资料袋接过,缓缓打开封口。

几张照片掉了出来,照片中,傅长鸣抱着一个小男孩,神情亲昵宠溺。

“傅长鸣又有了一个孩子。”莫穗说。

姜语歌拿起照片,白皙的手开始颤抖,喃喃道:“这不可能……”

莫穗给她递了一张纸巾:“出于私心,我希望你能说出当年发生的一切。但同时,作为同样失去过孩子的母亲,我理解你的心情,不希望你被傅长鸣蒙在鼓里。”

姜语歌低下头,攥紧照片,晶莹的泪水顺着脸庞滚落,又用手背抹去眼泪:“我会自己调查。”

……

三天后,下午两点,傅长鸣直接从公司出发,前往公证处。

姜语歌终于同意将股权转给他,他再也不用受任何人制衡,不管是姜父,还是她。

他心情愉悦,走路带风,只是刚下楼,就看见停车场出口一辆颜色鲜艳的跑车停在那里。

一个小脑袋从车窗探出来,兴奋地喊:“爸爸!”

傅长鸣左右看了一眼,快步走上前,对驾驶位上戴着墨镜的女人说道:“不是让你别来公司找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