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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韫点了下头,心情放松了许多,他轻声道:“我知道的。”

看着唐栖离开的背影,洛韫沉默许久,才把注意力重新移到题上。

***

这天晚上唐栖完全没睡好。

早上起来脸都是浮肿的,下眼睑乌青一片。

时间还早,洛芸还赖在房间睡觉,唐栖没急着叫她出来吃饭。

饭桌上,洛韫吃着早饭,看她不舒服,关心地问了两句。

唐栖摆摆手,只是说昨天晚上做噩梦了。

洛韫没再多言,出门时,他边换鞋换说:“我晚自习给老师说下,去机场送一下你们。”

“诶,不用,你的学习重要。”唐栖下意识拒绝。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因为她看见,洛韫蹙着眉,很是苦恼。

和她看到的一样,洛韫只觉得心累,他淡淡地说:“你和洛芸都要离开了,一走就是好几个月,可能下次再见就是过年。”

“我只是想送送你和洛芸。”

唐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喃喃道:“是我刚才说错话了,那你下午放学直接回来吧,我们一起去机场。”

洛韫嗯了声,这才离开。

......

唐栖也没想到,苦恼了她许久的当事人竟然会主动地找上门。

她看着门外站着的封野,有些错愕。

“阿姨你好,我想和你说件事,你能抽时间听我说一下吗?”封野露出和善的笑容。

正值中午,户外的阳光从过道的开窗洒进来,照在他脸上,衬得人很阳光。

唐栖恍惚了一秒,这才问:“这个时间点,不是还在上学吗?你逃课了?”

“中午时间啊,我自己开车过来的。”封野解释。

唐栖知道男生嘴里说的车是昨天那辆机车,她也看见,洛韫是怎么和靠在车身上的封野谈情说爱的。

一霎间,心里有点气。

生气就是眼前这个男生,拐走自己的宝贝儿子。

语气也带上了点不欢迎:“哦,你单独过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见她冷淡,封野也没想太多,直接说明这次的来意:“就你知道凌意雪医生吗?那是我爸。”

唐栖愣了下:“这样,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洛韫给我说过,你和洛芸不是马上要出国了吗?然后我问过我爸,让我爸和D国那边联系沟通过,这一周的话,你们任何时间过去都不耽误治疗,可以优先住院。”

唐栖还有点懵,下意识问:“所以,你这是......”

“我就是想问问,D国时间能调整的话,不然,你和洛芸参加完运动会再去?”

封野说完话,静静地等唐栖消化这个消息。

他知道突然这么找上门来说这件事确实很突兀。

但今天早上才把这件事确认下来。

凌意雪只是公立医院的医生,这件事主要还是封宴去找人办的。

办不办的下来之前还不确定。

两人就这样对视了数秒。

唐栖这才明白他的话,有些惊喜道:“你是说,D国医院那边治疗的时间,这周任何时间过去都可以吗?”

封野:“嗯,具体事项你可以问一下我爸,我只是过来说一下。”

唐栖胡乱点着头,突然问道:“可是,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要帮忙......”

任何一个医院安排好的治疗项目,要像这样调整,绝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的。

至少,要花不少功夫。

“我就觉得你和洛芸能来学校看运动会,班长应该会挺开心的吧。”

封野:“当然,具体怎么考虑还在你,你这边怎么方便怎么来,只是多个选择。”

等人走后,唐栖这才给凌意雪医生打电话确认,表达谢意后,唐栖站在玄关处久久不能回神。

想起刚才男生的笑容。

唐栖哑然地摇了摇头。

是啊,这哪里是无缘无故。

为了让洛韫开心点,没想到竟然能做到这种份上。

甚至......比她还要在乎洛韫。

唐栖捏紧门框,想了好一会儿,才给洛韫发消息:【今天暂时不用去机场了,D国那边周末再去也可以。】

收到这消息时,洛韫趴在教室里,刚刚睡醒过来。

脸上是被书本压出来的粉红印子。

他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在做梦。

***

运动会如期举行,天气也很应景,据预报说,接下来两天都是大太阳。

整个运动会分为两天,举行的项目多,以班级为单位,按照参赛学生的总积分排名次。

洛韫要参加的游泳接力赛在第一天下午。

对于学生来说,运动不运动其实是次要的,这两天四舍五入等于放假,等运动会结束又是周末。

可以耍整整四天,因为这个原因,早上在操场集合的学生,听着舞台上领导冗长的发言,也多了许多耐心。

上午的项目是拔河之类的团体项目,还没有轮到三班,三班学生都在教室里玩手机。

就在这个时候,文艺委员上台,手里拿着一个红球。

她的声音很小,因为上次被李主任抓到和副班长早恋,她都不太好意思继续担任班委。

但任盈没有撤她的职位,这个活动是一中的传统,她不得不主持,只好硬着头皮上。

“选择吉祥物的规则和上学期一样,现在先随机截图,确认一下角色形象。”

文艺委员身后的多媒体开着,上面有个动图,里面闪过各种动漫形象。

大多数是可爱的玩偶,也不乏有帅气的动漫角色,还穿插有女装,一些很夸张的欧式宫廷公主裙和水手服之类。

洛韫正在写题,抬头随便看了眼,忽然听见苏浓抱怨。

“就是这鬼东西,上学期竟然抽到我穿公主裙!”

听闻,洛韫笑了声,扭过头说:“你上学期挺好看的啊,很适合你。”

上学期,苏浓就是那个倒霉的,被击鼓传花选中的人,而随机截图的角色形象刚好是公主裙。

被抽到的人,在运动会期间,没参加活动时,需要穿着角色服装去场上加油。

算是增加一点趣味性,每个班级都会选一个人出来当吉祥物。

洛韫还记得苏浓的形象。

双马尾假发,粉红玫瑰大裙摆公主裙,化完全妆,还挺好看的。

“哪里好看了!气死我了,尊严全无,真的是太恶趣味了,男的穿女装有什么好看的。”

苏浓一想起上学期的事,就气得不行。

一边的上官毅安慰他:“我觉得挺好看的啊,我那里都还留了好几张你的照片。”

“其他班的Alpha还问我要过。”

苏浓不想回忆那段苦逼的经历,悲催道:“你乐意你上啊。”

“......”上官毅一哽,“上也不是不行,抽个玩偶什么的,还挺有趣的。”

班级上起哄,声音嘈杂,封野昨天熬夜做了很多题,此刻正趴在桌子上补觉,被这么一闹,有些不满地发出呓语。

搭在后脑勺上的手指懒懒地抓了两下头发,浑身都透着颓废的气息,外带一点冷锐的戾气。

洛韫凑过去小声问他:“吵到你了?”

“嗯......”封野说话时带着点鼻音,整个人无精打采,他头埋在桌面上,只穿着一件T恤,趴着时肩胛骨微微凸起,后颈的线条凛冽干净。

洛韫脱下自己的外套,递过去,让封野垫着,再从封野课桌里掏出蓝牙耳机给他戴上。

戴耳机时,指尖触碰到封野的耳廓,男生耳尖抖了下,洛韫勾了唇。

【指尖有点凉】

【有老婆真好......】

听闻,洛韫看了两秒封野的侧颜,莞尔一笑。

文艺委员随机截图完成,这次抽到的一个穿着粉白配色水手服的女性动漫角色。

这么一霎,班里发出阵阵吁声。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又是女装。”

“有一说一,去年苏浓女装还挺好看的。”

“班上女生挺多的,穿这个也没什么啊,裙子也挺长的。”

“张天河,我要看你穿!记得刮腿毛!”

“我去你的,你怎么不穿。”人高马大的张天河站起来,朝着那个方向扔书,却被人一下躲过去。

文艺委员:“扮演形象已经选好了,这套衣服话剧团刚好有差不多的,一会儿我去借过来,接下来,我随便放一小段音乐,击鼓传花,这个红色沙包最后在谁手里,谁就是穿裙子的人。”

“规则大家都懂了吗?”

一片此起彼伏的回答声:“懂了!”

一首快节奏的,曲风激昂的纯音乐响起,文艺委员把小球给到讲台旁边的右护法手里。

歌曲刚刚开始,他不慌不忙,捏着小球玩了好几下,在其他人的起哄声中,才传给下一位。

苏浓看着小球还在教室前几排穿来穿去,他心生警惕。

心里升起一股不妙。

见洛韫一点也不慌,他紧张到口吃:“班、班长,这种情况你还能做得下去题?”

洛韫懒懒地说:“不然呢?”

“万一抽到我们这边怎么办?”

洛韫:“去年就是你,今年不会这么倒霉,概率很小的。”

苏浓激动:“墨菲定律啊,班长!”

洛韫:“......淡定。”

很快,小球就传到了苏浓附近的过道那边,音乐越来越急促,拿到球的学生急急忙忙把小红球砸出去,你抛向我,我抛向你。

一道红色的弧线划过,洛韫的头被轻轻砸了下,一看,小球正好跳进封野桌面上。

上官毅瞳孔震惊,连忙推搡封野:“哥,起来,起来,快起来传球。”

其他学生看着这一幕,纷纷代入封野穿水手服的形象。

心里一阵恶寒。

洛韫也愣住了,跟着上官毅一起把封野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