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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萤手里忽然一顿,手里失了分寸,倒是将?凤渊抹疼了。

他吸了一口冷气,干脆伸手便将?小萤扯入了怀中。

小萤顺势单手掐住他的脖子,咬牙问?:“你是故意的?”

原来破绽在这!没想到慕寒江问?招的那?一次,他就已经猜出的端倪。

亏得她先前看他使用这些招数时,他说这是萧家?拳法的入门招式,天下不知有多少人都会……

真是处处埋坑!看破这么久,不留半分破绽,天生?谎话精,害人不浅!

凤渊盯着她因为愤怒变得晶亮的眼,和缓道:“那?倒不是,只是当?初见你似乎想偷学,想着教你些适合女孩家?练的……”

萧家?拳法至刚至阳,不适合女子修习,是以他让女郎学去的,都是他自创改良过的拳路。

只是没想到当?初这一点贴心,成了这女贼子日后的破绽。

“不过……凭这个?,你就笃定我是小阎王?一般人可想不到,她会是个?女子。”

“原先也?不知,不过慕寒江告诉过我,小阎王是个?女子。”

这个?小萤就有点不相信了,那?位何?时知道的?

凤渊说:“并非他真的看出来的,而是他跟我说了跟小阎王的几次交手过程,次次都是借力打力的法子。这般用兵是女子才?惯用的法子。不过这也?都是猜测。直到你陷害我,又将?

图给了慕寒江,我才?能彻底认定,你跟鼎山孟准的确关系匪浅……”

而且慕寒江还跟他说了孟准当?初在宜城获救,有一对父女莫名?消失在狱中的事?情。

再加上田东村剿灭假阎王时,这女郎在驿馆病得一天一夜没有露过面。

慕寒江不知假太子的关隘,自然联系不上。可是凤渊听了,却一下子将?线索汇集起来。

闫小萤就是在宜城之后,出现在宫中的。

答案虽然看着匪夷所?思,可凤渊已经能笃定闫小萤就是搅动得连江波涛泛滥的小阎王!

那?张图就是最后一试,她若对鼎山感兴趣,便可笃定。

只是他没想到,这女郎这么狠的算计,卖起自己来,毫不犹豫!

小萤挑眉,觉得他说得有些夸张,这带兵打仗还能看出男女?

“我阿母行军,也?是这般风格,避其锋芒,迂回而战。”

小萤抿着嘴,有些不确定凤渊是不是在给她戴高帽,但?还有些美滋滋道:“你是说,我跟你阿母一般厉害?”

凤渊回头看了看她,面无表情道:“我阿母人品贵重,从不骗人……”

什么意思?这是指责她满嘴谎话?就他,怎么好意思?

“当?初你给我看图,是故意的吧?明知道我是谁,还拿言语暗示,你要直接杀入鼎山,一步步诱着我布局动手……”

啊呸!依着她看,凤渊的打法才?娘们呢!

“是你自己凑过来要看的。”凤渊并不承认他给小萤设套。

“而且……”凤渊顿了顿,语气稍显凉薄,“我本来就打算如此行事?,直接入山剿灭鼎山之患。”

他说得很直白,自己并非什么普度众生?的良人,更无太多良善肚肠。

如此耽误时间?迂回诱捕,只是一时猪油蒙心,才?留了孟准性命。

“可你又怎么知,我和我义父会来此?”

“有人一直在跟踪你的行踪,随时报呈给我。看你往游马镇的方向?来,我便知了。”

那?闫山在江浙的铺子都可查到,唯有在游马镇的这间?并不在名?册,此地?不在陈诺守军范围内,靠近河岸,方便周转。若是他,山里呆不住,也?会选此处落脚。

小萤听得咋舌:萧天养门下的奇人异士也?是太多了!跟踪盯梢更是来去无踪,如今尽是归了凤渊调遣。

依着小萤看,这些人在凤渊的调配下,竟然是比龙鳞暗卫还可怕的存在,

可是依着萧天养的江湖散漫性格,他压根不会花心思摆弄这么多的人事?……

小萤突然有些好奇,萧天养的这些人脉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积攒的?又是准备用来做什么?

不过这些也?不是她能问?的了。

解了心底困惑,小萤才?发现自己正坐在凤渊的怀中,他还未穿上衣,纠结的肌肉挨得她太近了些。

她想移一移位置,却被他钳住了腰,动弹不得。

小萤心知自己现在打不过他,也?懒得挣扎,只温顺靠在他的臂弯里,若乖觉猫儿般抬头看着他,幽幽问?:“你要押解义父入京,又要如何?处置我?”

谎话连篇的女贼子,一路混入了皇宫,而前天一夜的功夫,就折腾得陈诺满营上下不得安宁。

满天下还有什么她不敢闯的祸?

如何?处置?最不留后患的法子,自然是掐住她的脖子用力折断,免得她再想出什么精怪法子,搅得天下大乱!

凤渊的眸光凝在了她那?纤细的脖子上,却不由自主目光上移,滑过精巧的下巴,最后落在了那?一点殷红的唇上。

晨曦光影透过,打在女郎脸上,显得双瞳剪水,带着说不尽的流盼妩媚。

方才?她给他抹药,一直在他的脖颈后背游弋,撩拨得他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高挺的鼻尖下移,凤渊的俊脸慢慢凑近。

说得那?么多,还是贪图了她这点颜色!

小萤心里也?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却并不想躲,只是慢慢闭上眼,准备跟这厮虚与委蛇一番。

郎君身上是他独爱的浸雪冷香,此时渐近笼罩鼻息……

可是下一刻,她的身体前倾,被凤渊如推牌般,就此扒拉出去。

小萤猝不及防,被推得趴倒在了桌案上,诧异回头看他,娇嫩的脸上难得挂着困惑狼狈。

凤渊却不见方才?的沉迷之色,一脸冷漠道:“你不是早想离开了吗?请自便吧,恕不远送了。”

说完,他穿好了衣,长指执着书卷,便自顾自看了起来。

看那?正气凌然的架势,俨然是不受狐妖魅惑的书生?,赶人的架势,跟轰赶讨厌的蝇虫没什么两样?

小萤扑棱坐起,依旧有些不敢置信——这厮方才?是在逗她吗?戏法怎的这般眼熟?倒像她惯常路数!

“我走?那?太子的窟窿你打算怎么填?”

他如此拿捏义父他们,不就是不希望自己走脱吗?

凤渊似乎早就想好:“昨夜,我借了商有道安插在驿馆的人点了一把火,其他人都跑出来了,不过太子不幸身陷祸害,被烧成焦炭。”

“焦炭?烧死的是谁?”

“乱坟岗里的一具无名?尸……闫小萤,你自由了,想走便走吧!”

这厮当?真是狠,如此快刀斩乱麻,一点都不给闫小萤留退路!

她若是想用太子的身份解了义父围困都不能!

就算小萤先前想走,可凤渊如此粗暴野蛮行事?,处处都有不妥,牵连之人甚广啊!

他是在急什么,倒像他自己怕后悔了一般。

所?以凤渊是在吓唬她,还是真如此行事?了?

闫小萤要被凤渊气笑了:“不是……你押着我义父入京,却让我走?你是想要我半路劫你囚车?”

凤渊听了这话,从书本里露出半张俊脸,眸里透着光,冷冷道:“你可以试试……”

小萤不想跟他斗嘴,径自问?:“你说过会保我义父平安,该是如何?去做?又有哪些线索?”

给义父七年陈案伸冤,何?其难?凤渊不过顶了个?大皇子的名?头,毫无实权,如何?行事??

他却将?书本举高挡住了脸:“这等机密,我为何?要跟个?局外人讲?你自是好好过你的日子便是。”

凤渊现在气人的德行也?这么眼熟?

仔细想想,似乎又得了她闫小萤的三分真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