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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萤想要?挥拳打?他,奈何胳膊软得如面条,就这么被凤渊轻巧扛起,放在了那绣着缠枝并蒂花儿的大床上。

小萤有种感觉,这厮之前那般练,是不是故意的啊!

现在的自?己,就算想反抗,都累得没气力!

满肚子算计的狗东西,她居然瞎了眼觉得他可怜?

床幔放下时,里面起初不时还传出羞恼低骂声,只是后来渐没了笑声,只剩下些许困惑低语:“你……怎么还能这样……”

细微言语,似乎尽被吞没,只是烛火微微跳动,直到燃尽将歇。

这一夜于?凤渊来说,是甜蜜又充满克制痛苦的。

那孟准之前曾私下找凤渊说过,若不能给小萤名分,就不要?招惹女郎。

至于?侍妾这类的头衔,更不必拿来折辱小萤。

凤渊并没有应孟准的话?,不过小萤长辈的话?到底入些进心。

若不能给名分,便不可污了女子清白。

只是这清白的分寸,在十年不受礼法的疯子心中,显然也跟正常郎君有些差距。

譬如昨夜,虽然他最后悬崖勒马,但与那清白其实也说不清道不明了。

能与心爱的女郎亲近,与她亲吻纠缠时,自?然恨不得可着性子行事。

偏偏小萤在别处玲珑心机,却在男女相处上宛如初来人间?的一尾小野狐。

带着天真妩媚,又是十足的大胆好奇,撩拨人而不自?知。

这对男人来说,该是如何把握分寸地克制?

不过半是甜蜜,半是自?找的成佛折磨罢了。

晨曦方亮时,被子里的女郎还畏冷地往他怀里钻,凤渊紧闭双眸,自?是一声闷哼。

清晨醒来,年轻郎君的脑子里,毫无倾轧权斗,所有的血气如江河滚涌,当真是滚荡人的心智。

再看怀里酣睡的小狐,睡得脸蛋红润,睫毛连动都不动,凤渊忍不住在她的脸蛋上轻轻咬了一口。

女郎不满被闹,躲闪着裹着被子,滚到一边继续睡。

凤渊不让她走,只是用?手臂将她箍住……

当小萤总算睡饱的时候,枕边已经无人。

凤渊已经起身走人了。他如今被陛下准了随朝听政,应该起得甚早就走了吧。

昨夜原本地上二人散落的衣服也被他捡拾起来,而脏污的内衣也洗净晾晒在了衣杆上,散着皂角清香。

给小萤准备的新衣被他细心妥帖塞入了被窝里,这样穿时也带了温度,不必感到清晨寒凉。

当小萤穿好衣服出来时,发现桌子上摆了砂锅热粥,还有两样小菜。

小萤老早自?知不会做贤妇,可没想到凤渊做起贤夫来却如此得心应手。

在这个小院子里的平凡早上,莫名竟有了些新婚燕尔的新鲜感觉。

这与小萤原来的设想大相径庭,她也不知,为何只是吃了一顿饭,打?了一场拳,又搅回到了不清不楚的地步。

她讥过慕嫣嫣吊着凤栖武,却没想到自?己面对这等?情爱,竟还不如嫣嫣女郎,如此拖泥带水,连吃带拿,竟让自?己也鄙薄起了自?己。

她到底在想什么,凤渊最后一定?是要?问鼎帝座,结局不过两个。

要?么是与他博弈失败,而落得身家不保的下场,她若相陪,便跟着一起咔嚓掉脑袋。

要?么是凤渊一路夺嫡成功,成为大奉新一代?帝君,自?有后宫三千,温婉娇娥。

而那座宫,她已经去过了,对于?那里的繁华全然未有半分留恋。

就算再爱凤渊,也不足以让她被困樊笼,成日?汲汲营营,与一群妇人争个男人的恩宠。

小萤叹了口气,不知为何,她如今想到要?与凤渊分开,竟然觉得胸口发闷。

就是不知,这样的情形,以后分开时要?持续多久才能大好。

不过凤渊与她的心境似乎大不相同。

在他看来,他与小萤的冷战已经告一段落。女郎亲口许了会在寂寞长路上陪他,听他说心里话?。

这便是许了以后,想到“以后”二字,就算他孤身回到冰冷的宫殿,也会在心里泛起说不出的甜意。

那淳德帝又宣了他,问了他凤尾坡大捷要?什么嘉奖,凤渊毫不犹豫地要?了出宫分府而居。

淳德帝有些意外,这个大儿子居然要?的这般简单。

不过他的年岁的确是该分府娶妻了。淳德帝以为他动了纳娶的心思?,便说会让商贵妃替他挑选合适的女郎人选。

可凤渊却冷冷打?断:“父皇若有想拉拢的臣子,还是让二皇子他们来吧。再好的姻缘,给儿臣,最后也是成仇。”

淳德帝听了脸色微沉:“你这是何意?”

凤渊垂眸冰着脸道:“看着发烦,怕一不小心,便将她掐死在床上……”

“一派胡言,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淳德帝气得摔了茶盏,旁边的宫人跪了一片。

凤渊慢慢起身,撩起衣襟跪下,清冷道:“满朝贵女,有哪一个不畏我疯癫名头?父皇又何必害人家女郎,到我这弑杀之人的跟前受罪?儿臣厌恶虚与委蛇,更不屑相敬如宾那一套。还望父皇赐我一府,给我一份清静自?在即可!”

关于?凤渊子凤尾坡虐杀魏国古治的那些手段,也传到了淳德帝耳中。

阿渊这孩子弑杀成性,还真是有些挠头。举凡皇子联姻,都是为了稳固君臣关系。

若他真是一个不顺眼,就去折断女郎的脖子,还真是好事成仇了。

罢了,他对这个大儿子的要?求本也不高,阿渊能不发癫发狂,便是好的了。

至于?分府而居,也是该给这孩子个封赏头衔了。

于?是圣旨下达,封大皇子凤渊为瑞祥王,赏赐王府宅邸,奴役仆从,食邑封地。

这封号里满是给凤渊去去煞气之意。

凤渊便成为诸位皇子里第一个封王出宫之人。

二皇子听了,自?然心气不顺,觉得父皇的爱在向老大倾斜。

商贵妃却道:“陛下封的是王,又不是国储太?子,若你父皇如此封赏你,你才该发愁才是!”

二皇子想了想,立刻明白:“这是不是说,父皇已经将那疯子摒弃在了国储备选的名单外了?”

商贵妃冷笑道:“你父皇儿子那么多,怎么的也轮不到他这个疯子!本以为大皇子会借了这次凤尾坡大捷的势,趁机插手朝政,笼络臣子。可他倒好,回绝了陛下为他娶了母家贵重?贤妃的好意,只要?了王爷的虚衔,又远离宫中。如此看,他还疯得可以,可以暂时不必管他。”

二皇子一听,有些不服气,他在这大皇子身上遭的皮肉之苦可不少,如何能轻易放过。

商贵妃斥责道:“万事有轻重?缓急,那腾阁老一直死抓着商有道的事情,想要?攀扯本宫。你也不想想那老东西背后的人是谁!”

凤栖庭听了,若有所悟:“你是说……那个在江浙装病的老四?”

商贵妃恨恨道:“到底是大意了。不愧是汤氏那毒妇的儿子,他的母后倒台了,他便去江浙给本宫弄出了这么大阵仗。最要?命的是,那慕家俨然已经站队了太?子一党。你

说他躲在江浙不回,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想到这,商贵妃拿起了一封黑色印着兰草纹路的请柬,若有所思?道:“这是你拿来的?你认识这位啸云山庄的‘主上’?”

二皇子看着那请柬,眉梢带着喜色道:“别看是个江湖人士,他可是位手眼通天的财神爷。大奉有一半官员都与他有往来生意。听说这位‘主上’手眼通天,若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他也会一并处理?干净……”

“跪下!”商贵妃突然脸色一变,冷声呵斥二皇子。

“说,你跟这位主上,做了多久的生意?那个商有道跟魏人勾结,是不是也跟你这些勾当有关!”

凤栖庭一看瞒不住,立刻和盘托出:“母妃,实在是儿臣前些日?子手里钱紧,他派人寻来,说有笔宿铁走私的买卖可做,于?是儿臣便让商有道……铺了些门路,去魏国倒卖了些银两……”

听到这里,商贵妃手脚都有些微凉,枉她精明一世,怎么生出如此目光短浅的郎君出来!

“你以为那个主上是给你送钱银?他是送了一根操控的缰绳,死死系在了你我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