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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德帝生得?威仪,雷霆震怒下,看着更?叫人心颤。

若是其他的皇子?,此时应该吓得?面?如菜色,魂不附体。

不过小萤会怕皇帝老儿沉脸吗?

笃定现在?不是废黜皇储的好时机,只要她不逼宫造反,这皇帝的惩罚也厉害不到哪去。

小萤有恃无恐,坦然道:“儿臣不敢,只是有感而发,私下跟父皇说说心里话。若儿臣有说得?不对之处,父皇只当是听了痴人梦话,莫要往心里去。”

淳德帝冷笑:“私下无人时,你也这么跟你大?皇兄说梦话?”

小萤顺势一顶高帽戴上:“自是跟父皇说得?不一样,大?皇兄开不得?玩笑,没有父皇宽仁。”

她这也不算说谎,那位一言不合就将她关地牢,凶得?很?呢!

淳德帝冷哼一声:“油嘴滑舌!以前觉得?你胆小懦弱,如今看,江浙历练了一遭,胆子?居然变得?比簸箕都大?!这么说,你是不愿入吏部了?”

小萤想了想:“父皇若想要清明政务,派大?皇兄去,比儿臣去强,儿臣……实在?不耐与汤家?族老拉扯……”

淳德帝这时,终于真切地笑了。

他之所以提出让老四入吏部,并非心血来潮,而是腾阁老那几个老臣极力写奏折举荐太子?的缘故。

淳德帝表面?没说什么,可心底实在?起了反感。

他此番跟凤栖原提议,既是顺应臣心,也是出言试探凤栖原,看看那些老臣是不是受了他之蛊惑。

可万没想到,老四竟然是这个态度,毫不犹豫让出了入口的肥缺,将之给了大?皇子?。

这样的胸襟气度,连他当年为王府庶子?时,都做不到。

而且老四说的理由?,实在?是触动了淳德帝之心。

大?奉朝的皇权,的确被外戚裹挟太久。

想当年迫于无奈,顺势冷落叶氏,也是担忧叶氏战功赫赫,甚得?将士人心,若是将来做大?,必成吕雉芈八一类女?患。

若凤栖原早早勘破这点,何愁将来他为汤氏反制?

如此想罢,淳德帝望向这个他一向轻看的儿子?时,目光不禁多了几分?探究。

可惜啊,有这等心胸眼界,长得?……单薄得?愈像个小姑娘。

若是他生出老三那般虎胸熊背,才更?有帝王之气些……

想到这,他命一旁的太监送来红豆甜汤,让太子?饮一碗。

小萤刚想谢过父王美意,说自己吃饱了,饮不下。

淳德帝却不紧不慢道:“麻椒鸭一类的,吃多上火,喝些甜汤正好中和火气,你自小体弱,当注意饮食。”

小萤听得?眉头微跳,她可从没跟淳德帝提起过今日在?瑞祥王府吃了哪些菜品。

可是淳德帝如此精准说出了“麻椒鸭”,竟是对她在?凤渊府上吃过的菜色了解透彻。

大?皇子?府上,安插有陛下耳目!

而淳德帝这么说,自然不是担心儿子?胃肠积火,而是敲山震虎,警示他莫要私下营私结党,拉拢兄弟!

若是大?皇子?被他拉拢,也要老实一些,他们的老子?还没死,睁眼看着他们这些崽子?呢!

小萤自小唱戏,最会迎合看客心思,当下立刻摆出汗流浃背的惶恐模样,惊疑不定地接过甜汤,咕嘟一饮而尽。

淳德帝满意看着儿子?局促不安的样子?,知道他听懂了自己话语的敲打,便?挥手让他退下了。

从陛下寝宫出来,小萤足足打了三个饱嗝,这胃灌满了甜汤,实在?撑得?难受。

不过更?难受的是,凤渊一个人在?王府,孤立无援,淳德帝不信任凤渊,派人监视着他。

而隐匿在?暗处的黑手也不露头脚,任着慕寒江躺卧王府,丝毫不见动静。

但?愿一切熬过去,总有守得?云开见云明之时。

到了第?二日,陛下关于吏部的旨意下达,还真如小萤举荐那般,凤渊入主吏部,收拾二皇子?的残局。

这下子?,有些隐隐炸开了马蜂窝。

腾阁老觉得?有如此历练人的机会,陛下却不肯送给国储,偏要弄个杀人如麻的武夫入吏部,这不是乱点兵?

这个大?皇子?如何能得?了这机会,难道是想要与储君互比苗头?

而二皇子?也气得?在?西宫炸锅。

他如今也才知道,当初卖官事发的那个告状的大?儒,竟然就是大?皇子?安排人送来京城,又跟腾阁老接洽的。

他在?吏部倒台,都是老大?的手笔!

凤渊倒是会

挖坑,借着卖官鬻爵的案子?,将西宫在?吏部的人拔得?干干净净,然后他便?堂而皇之地入了吏部,吃起现成的果子?来。

不过商贵妃却叫二皇子?稍安勿躁。

吏部乃是人事,也不是随便提个人就能干的,所谓品阶,禄赐,官员外放选补,还有考绩劳效皆是门道。

不通达人情世故,不了解官员品行,如何能坐稳吏部?

就凤渊那种冰冷性情,外加一身杀戮恶名,只会叫吏部的旧人闻风丧胆。

只要他无人帮衬,那吏部就是个烂摊子?,他一人挑不起来!

“让他去!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以为这官场政治,能比阵前杀敌容易?那他可就大?错特?错了!”

像商贵妃这样想的,也非她一人,等着看凤渊热闹的大?有人在?。

他虽然是皇子?,可跟其他的皇子?比,仿佛是从荒殿飘来的野草,没人脉,没根基。

待凤渊入主吏部,桌案前来杯热茶都没有。

吏部的文吏都对他敬而远之,生怕招惹了他,便?拔刀相向。

而且二皇子?“关照”过,在?吏部谁也不许帮衬大?皇子?!

本以为凤渊孤家?寡人,初来乍到,应该放不开手脚。

可没想到凤渊入了吏部后,自己写了一份委任状,从别处调拨了个妙人。

他启用的第?一个人,居然是河阳宋家?的宋文,那位新晋的翰林。

这厮在?京城里是个混迹场子?的油耗子?,以前官位不大?,凭着会做生意的老婆楚氏,在?京城宅院混个汤汤水水。

谁也没将这等人物?放在?眼里。

可偏偏那个冷脸大?皇子?,不知何时勾搭上这等人物?,还将他重用在?了吏部。

这下子?,京城交际蓄养多年的油耗子?便?有了用武之地。

吏部用人讲究个什么?人情通达,知其短长。

试问满京城除了龙鳞暗卫,还有谁比宋文夫妻更?知道诸位大?人的短长?

就算吏部的老人不肯配合,凤渊也不见短促,只需让宋文调个名单,挨个如数家?珍,讲述一遍比卷宗还详实的履历即可。

那几日,吏部的官员排着队立在?凤渊的官署门口等着敲打。

等人的脑壳都敲打一遍后,一个个态度都略有转变,再转达交接事务时,也“聪明”许多,再也不敢推诿拖沓了。

由?此,吏部考选外放官员的差事,都没有贻误。

而吏部里始终不肯配合大?皇子?的人,便?被大?皇子?调离了吏部,毫不留情地大?换血。

一时间,再无人敢跟大?皇子?在?明面?上高唱反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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