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等人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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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言卿也冷冷看着他。
萧桐知道四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缩着脖子,硬着头皮应了。
人走后,孟椒看外间好一会儿都没有动静,便下了罗汉床往外走去。
雪青色的衣衫有些长,穿在她身上直接拖地了。挑开帘子走出去,四爷正坐在圈椅上捏着眉心,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看到她出来,才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脸上露出笑,朝她招招手,“过来。”
孟椒走近后,他握住她的手,摩挲了两下后站起身,给她拢了拢衣领,“先回去吧。”
“好。”
外面雨还在下着,徐逸站着门口,身上的衣服半干半湿。
外墙旁边只有两把伞了,他解释了一句,“三爷六爷拿走了一把。”
萧言卿嗯了一声,看了看雨幕,突然蹲下身,对孟椒道:“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孟椒愣了愣,下意识后退一步,“不用,走回去换身衣服就行。”
哪能让他背自己。
萧言卿偏过头看她,声音温和却不容抗拒,“不背就抱着,你选一个。”
孟椒看向旁边的徐逸和冬蝉,两人在四爷蹲下身后就赶紧低下头了,不敢多看。
见四爷真不起来,犹豫之下只好走了过去。
比起抱着,还是背着好看一些。
男人的背宽厚坚硬,孟椒趴在他后背上,感觉身子硌得有些疼。
她接过徐逸递过来展开的伞,另一只手圈着萧言卿的脖子,因为被背着的缘故,她视线也跟着高了不少,心里好奇,原来平时四爷看到景象是这样的。
雨伞有些偏低了,男人温和提醒,“举高一些,看不见了。”
孟椒忙抬高了伞,旁边一阵风吹来,雨丝落在四爷脸上,孟椒下意识抬起手帮他擦了擦。
男人脚步一顿,她误会了,问了一句,“我是不是有些重?”
萧言卿轻笑了一下,“这有什么重的?还没一头猪崽重。”
“……”
孟椒没想到他会拿自己跟猪比较,心里有些恼,忍不住道:“夫君难不成还背过猪?”
萧言卿不知想起了什么,又笑了,“那倒没有,不过帮忙按过,小时候过节去庄子上玩,听到要杀猪,就带着老五老六过去看,遇到跑出来的猪就过去帮忙按,老六还被掀翻了……”
说到这里,他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大概是想起六爷这次干的事了。
孟椒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轻轻道:“夫君,别生气了。”
垂眸看着他皂色的靴子踩在青石板小路上,脚步稳重有力。她心里有些难过,四爷不仅撑起他们的小家,还要撑起整个萧家。他就像一座大山,将所有人的风雨挡在外面。
萧言卿摇摇头,“无事。”
他早就习惯了。
——
许娘子过来的时候,孟椒刚送走陈书和萧寒。
萧寒应该是听说了什么,走的时候,神色犹豫的看了孟椒好几眼,最后小声问了一句,“母亲,昨夜的事?”
孟椒朝他笑了笑,“不用担心,昨夜你父亲已经处理了。”
萧寒似乎松了口气,“那就好。”
孟椒准备了两份点心,都是叶九从吴嬷嬷那里学的,陈书有时候看起书来就忘记了吃东西,至于萧寒,虽然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但多备一份总没错。
焦娘子来的晚一些,除了林玉柔,她还带了一个妾室生的孩子,只比林玉柔小半岁。
孟椒见她眼下脂粉都遮不住的青黑,也不好多说什么。
她们第一次来萧家,孟椒先带着她们去正院给萧老夫人请了安,然后才回了西跨院。
学着前几日袁夫人的样子,在院子里弄了一个小凉棚,用屏风纱幔围着,里面放着冰盆,一边吃一边聊天。
十分悠闲自在。
虽说成亲时候见过一面,但那会儿人多,她们也说不上什么话,这会儿有空了,自然可有的聊。
许娘子没心没肺,一张嘴就说起了谢长安,眼里冒着光,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全都秃噜出来,“你可不知道,自从你嫁给萧参政后,那沈家女不知怎么的,突然变了性子,闹着要回沈家呢,几次三番都带着婢女往家跑,但都被拒之门外。”
“如今京都城家中有女儿的,都拿那个沈家女教孩子,说别学了她,好好的亲人、家世不要,要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男人,不是找苦吃吗?”
焦娘子听了这话有些头疼,端着茶杯轻轻咳嗽几声,想提醒她别说了。如今孟椒的身份可不一般,说这些不是故意让她不痛快吗?
许娘子反应过来了,忙闭上嘴巴,偷偷觑了一眼孟椒。
心想坏了,她怎么又没管住嘴。
孟椒好笑,“两位姐姐还拿我当外人不成?这些人我早就不当一回事了,说出来还能让我乐呵乐呵,姐姐尽管说便是。”
许娘子松了一口气,笑着道:“我就知道妹妹跟以前一样。”
然后还真继续说了起来,“那谢长安见沈家真的不拿沈家女当回事,也越发怠慢起来,全家欺负她一个,偏偏沈心玥想要和离,他还不愿意,就这么耗着。”
“不过那沈家女也不是什么好人,听说前段时间将谢长安怀了孕的小妾给弄流产了。”
孟椒听到这话,眉眼微动,“倒是一对冤家。”
许娘子应了一声,“可不是。”
焦娘子无奈,不过见孟椒真的不生气,也跟着说道:“那谢长安如今的处境不好,我听夫君说,同僚们都敬而远之,上官也对他没个好脸色。如今沈家也与他划分界限,过两年应该会外放出去。”
她故意挑着谢长安落魄的事情说,想着孟椒应该喜欢听这些,毕竟当初谢长安确实做的过分。
只是孟椒脸上并没有幸灾乐祸,反倒是神色平平。
焦娘子愣了愣,她看着孟椒白皙红润的脸颊,眉眼间神采奕奕,再细看她今日的穿着,上身秋色八宝缠枝莲纹润罗褙子,下身蓝地灯笼纹杭绸百褶裙,细细的手腕上戴着嵌珠宝金镯和碧玉镯。
身上首饰不多,但每一样都是极好的珍品,光是她那一对梅花纹耳环,就做工十分精致,每一片花瓣上都镶着宝石。
可见她在萧府的日子过得十分顺遂,心里有些羡慕。
想起去年,她还怜惜孟椒命苦,嫁给谢长安吃尽了苦头,相比较而言,自己那些委屈根本不算什么。没想到短短一年不到,孟椒就成了萧家四夫人,贵不可言。
早上出门时,夫君还让她将庶女带上,说萧家还有几位未婚的郎君。她心中冷笑,萧家的小郎君怎么会看上毫无根基的他们家?尤其还是庶女,未免痴人做梦。
许娘子忍不住道:“就是苦了谢家那个女儿,那孩子我记得性子不错。”
孟椒心里一紧,担忧问:“谢瑜怎么了?”
焦娘子见孟椒脸上的担忧不似作假,便道:“那孩子前不久说了一门亲事,对方是州桥那边一个卖炊饼的,也不知道谢家是怎么想的,谢长安如今再不好,也不至于将女儿嫁给一个商贩吧。”
“不过她自己倒是很乐意,玉柔还说她自己要嫁的。”
林玉柔就在不远处跟花云几个玩,花云几个给她染指甲,是最近流行的时新颜色。
听到这话,扭过头对孟椒道:“孟姨,你别担心,前些日子谢瑜还跟我写信说,她自己很满意这个婚事,那人叫周湖,对她很好,嫁过去也不用担心没吃没喝的。”
然后又解释道:“他家里是做炊饼生意的,但跟他没关系,他也读过几年书,在外面做账房先生。”
焦娘子笑笑,“原来是这样,怪我听岔了。”
孟椒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担忧,“也不知道人怎么样?”
林玉柔想到了什么,突然笑着说:“应该不错,谢瑜说是出门买菜时碰到的,当时路过他家炊饼铺子,没忍住买一个尝尝,粗心大意把钱袋子弄丢了,还是他给还回来的。”
“日子已经订好了,明年初春出嫁。”
明年谢瑜十六岁。
想起前世她的遭遇,孟椒希望这次能遇到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