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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椒看了一遍,最后落在在姚太傅的礼品上,姚太傅的礼是最为贵重的,彩色琉璃盏,羊脂玉如意、一套花丝镶宝石金碗碟餐具……其中还有一尊红珊瑚树镶明珠盆景。

忍不住皱眉,对四爷道:“夫君,你过来一下。”

萧言卿正抱着孩子玩孟椒的一支蝴蝶金簪,听到这话,放下金簪走了过来,他坐到床上,孟椒将太傅那一页的礼单递给他看,他眉头也皱了起来,“那珊瑚树盆景是去年三佛国献给陛下的贡品,陛下赐给老师了。”

孟椒犹豫道:“这……不好送人吧?”

御赐的东西,姚太傅怎么送给了他们,“是不是弄错了?”

还有那羊脂玉如意,有人小臂长,一小块羊脂玉便要好几百两银子,此物太过珍贵。

萧言卿沉默了一会儿后道:“收起来吧,以后不要拿出来。”

陛下病重这几日,太傅和茅景升难得相处平和起来,茅景升一直都是唯陛下马首是瞻,如今陛下病倒,他只能和太傅一起隐瞒情况,维持朝堂平衡。否则以魏贵妃一派的激进做法,定然会借此机会闹大。

而这便是太傅的机会,他要在陛下醒来前,将局势稳定下来,确保八皇子赵彦坐上那个位置。

太傅这是已经觉得自己赢了吗?

萧言卿心中有些担忧,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不知会不会出什么变故?

孟椒便不再多说什么了,心想,姚太傅此举有些没把陛下放在眼里了。

这几日四爷都很忙,他抱了一会儿孩子后,就起身去书房了。

昨日刘老先生给孟椒脉过诊,让她多坐几天月子,趁着机会好好调养一番。

如今是七月,正值小暑,屋子里没放冰,窗户又是紧闭的,只能熬着艾叶水擦拭身子,不过头发是不敢洗的,用绸巾包起来。

好在四爷不嫌弃,每日都过来看她,晚上就睡在外间的罗汉床上。

晚膳,四爷没有回来用。

孟椒也没多想,自己在屋子里吃了,但到了夜间,四爷也许久没有回来。

她担心出了什么事,让陈霜叫人去前院问问,陈霜叫夏月跑一趟,夏月很快回来说,“四爷戌时的时候出去了一趟,什么都没来得及说,现在也没回来,书房那边没人。”

孟椒看向窗外,戌时那会儿外面下着大雨,孩子都被吵醒了,怎么突然有事要出去。

她心里有些不安。

又等了半个时辰,还没见人回来,孟椒对陈霜道:“你去把五郎叫过来。”

陈霜虽然不解,不过还是去前院叫人了。

五郎很快就来了,他今日喝了一些酒,下午睡到申时才起,准备今晚多看一会儿书。

他站在屏风外面,对孟椒行了个礼,“母亲,您找我?”

孟椒让其他人都下去,然后才问:“这两日你父亲可找你单独说了什么?”

五郎不明白孟椒为何这样问他,不过还是道:“昨晚父亲问了我一些课业上的事,并无多说什么。”

但孟椒心里还是很不安,这种不安她很少有,唯一一次是前世谢长安和沈心玥联合起来算计她,将她送到三皇子床上,前一天她就总觉得哪里要出事,心口跳的特别快,只是她对谢长安的依赖压过了她的不安,最终遭遇了那样的祸事。

犹豫之后,她忍不住道:“五郎,你父亲戌时出去了,也没说晚上回不回来,平时不是这样的。”

五郎以为孟椒是担心父亲,便安慰道:“可能是公务上的事,父亲有时候忙起来就是这样。”

“前几日,你父亲说陛下病重。”

五郎一愣,他不笨,这大半年父亲一直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导,有些话不必多说,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里面,隔着屏风的薄纱,他看不太清楚,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床边坐了一个人。

他心里一瞬间转过很多想法,更多的是母亲天天跟父亲相处,可能是知道些什么,不然不至于将他叫过来。

相处这么久,他知道孟椒不是冲动之人。

孟椒再次开口,“五郎,我信不过其他人,你父亲在此事上没跟我多说,但我想着还是跟你说一声比较好,我担心可能是出了大事。”

否则以四爷的性子,不会什么都不说就直接走了,前世那场夺位之争,宫里死了很多人。

前些日子许娘子来探望她,无意间说起,谢长安与三皇子走得很近,沈家则试图与魏贵妃攀上关系。

有些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五郎眉头紧锁,他握紧拳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几息之后道:“母亲,明早父亲若是还未回来,我就叫人去书院请个假,也跟祖母说一声,让府里人最近尽量少出门。”

他说完宽慰道:“母亲莫要担忧,父亲不会出事的,四房有我在,你和妹妹好好休息就行。”

有五郎这句话,孟椒心中微安,轻轻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