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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枝面色僵硬,难言至极,她竟然无计可施,这么关上几日,她是不是就该参加他的登基大典了……

她猛然站起身,硬往外头走去,宋听檐却并未阻止,似乎知道她一定走不了。

夭枝快步到了殿门口,便见常坻、老莫站在远处,手抱着剑,看着她这处,还多了不少人,外面层层把守。

她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捞她。

夭枝生生停住脚步,身后人薄唇微启,开口凉薄冷意,“夭大人,我已仁至义尽。”

夭枝眼睫微颤,只能原路返回,重新坐下。

宋听檐一直很平静,看着她半响,忽道,“大人是想故技重施,先假传圣旨接酆大人出来吗?”

夭枝心中咯噔一下,瞬间被看穿,连掩饰的机会都没有。

她确实如此想,有了先前那第一遭,更何况她如今是相师,传皇帝口谕自然有人信,去大理寺要人应当更容易。

她先劫了酆惕出来,皇帝醒了自然要见她,如此一举两得。

虽冒险非常,保不齐半路酆惕就被追杀而死,可她已经到了悬崖边上,无路可走。

宋听檐自然轻易看到答案,他慢慢垂下眼,长睫遮掩他眼中神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看来我也不是唯一一个能让大人抛弃所有的人。”

夭枝见他这般,似要松口,索性坦白开来,“簿辞,就当是我向你讨个人情,你看在我的份上先饶过他,可好,冤有头债有主,你与大殿下之间的事,来找我便是,何必牵连于他?”她越发直白,能拖一时是一时,“我知道你必然也有其他方法达到你的目的,何必非要拉上酆惕呢?他是无辜的。”

周围瞬间静了下来,比她来时还要安静几分,连落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宋听檐眼中神情由静转淡,直至冷漠,“大理寺凭证据说话,大人贵为相师,是在劝孤姑息养奸?”

夭枝眼中的光瞬间暗淡,失望至极。

宋听檐见她这般难得似生怒意,他收敛心神垂下,不再理会她半分。

夭枝无力之余,思绪却飞快。

她总觉得他话到如此却没走,似要给她机会一般,可她怎么说都无用,到底机会在哪?

夭枝沮丧呆坐,视线落在他手腕的佛珠上,他竟还贴身带着,一时忍不住刺道,“你何必还礼佛?”

宋听檐闻言半点不恼,看向手腕上佛珠,缓而开口,“礼佛之事,岂能懈怠?”

夭枝实在不明白,“既不信此道,还怕神佛责备?”

宋听檐拿过佛珠放到眼前,窗外的光照进来,透过成串剔透的珠子,里面似有水意流转,上佳良玉观之亦叫人心静。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反问道,“我拜的一定是佛吗?”

他拜的不是佛,是自己的野心。

他每日静心礼佛,就是提醒自己耐住性子,莫忘初衷。

夭枝抬头看他,他温润如玉的面上全是冷漠,却无端觉出几分张狂,不解其意。

宋听檐将剔透佛珠重新戴上。

夭枝见他这般,便知道他不可能放人了,她心中竟有了几分困于井中的麻木,“你这一个个清算过来,是要连我也算上吗?”

宋听檐闻言手上一顿,他视线落在她面上,他俯身而来,伸手轻捏她下巴,“大人与我这般亲近过,我自不会舍得杀大人。”他还是温润而泽,看了她许久,才很轻地开口,讽意颇深,一字一句,“只是你身边的人就难说了。”

他说一句,她面色便白一分,也不知是怎么的,见他这般说,似抓到了什么。

她视线慢慢下移,看向了他的唇,有了几分猜想。

宋听檐看着她视线下移,他微微垂下眼,眼眸轻转,慢慢松开了她的下颚。

夭枝不由靠近了些,伸手拉他衣袖,轻声道,“簿辞……”

他闻言往后靠去,不做理会。

却没有阻止她的动作。

夭枝瞬间福至心灵,感觉摸到了答案,扶着矮几桌案往前,膝盖半屈不屈,扶上他的手臂,“簿辞,你看在我的面上放过他罢……”她说着,又往他那处靠近了些。

他生得好看,她自来知晓,如今殿内日光明亮,映在他的面容上越显容色惑人,他这般坐着,着实好亲近。

她看着他颇有潋滟之色的薄唇,便想到那温软触感。

她慢慢靠近,却越发紧张起来,连带着呼吸节奏都有些乱,唇瓣都微微发颤起来。

宋听檐靠着矮榻,看着她靠近,未发一言,亦没有阻止。

她快要碰上他的唇,感觉到他温热的清冽气息,思绪却一片空白,一时不知该如何亲。

她该怎么亲他,才比较符合现下求人的氛围?

要轻些,还是重些?

张嘴还是不张嘴?

他往日那般对她,都有好几种亲法,着实是选不下来。

她思绪混乱,手撑着都有些发抖,着实没做过这种事,颇有些不成样子。

宋听檐眼帘微抬,等了半日,她还撑在原地发抖。

他呼吸渐起,声音浅压,轻啧一声,“到底亲不亲?”

夭枝听他催促,一时生急,只觉他话间有几分等得不耐烦了,她扶着他的手臂,不管不顾亲上去。

触及到他温热的唇瓣,温软到只觉自己的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如此不熟练的事还要主动,叫她好像做贼一般,她当即慌乱退回。

看着他,似等待他的满意否一般。

宋听檐见她靠近,一阵清叶香风温软之意而来,蜻蜓点水一触便离开。

像钓鱼的钩快要吃到,鱼线却猛然一扯,鱼饵离去。

他微微垂眼,放在腿上的手指微微一收,却是虚虚压着,片刻又强行放松开。

他慢慢抬眼看来,“中间隔着河?”

夭枝听他这般说,看了一眼自己,才发现是和他们往日情形不太一样。

她身子是离得有点远。

夭枝一时犹豫,见他这般坐着,靠上去也倒是容易的。

她想着便微微往前,手撑在他的身侧,像是怕压到他一般,小心谨慎往他身上靠去。

他这般坐着,长腿微屈,着实是很方便她靠上去。

她轻轻靠上去,便觉得他身上热得很,且还很硬。

她有些不舒服,微微挪了下身子,靠在他胸膛上才舒服些。

宋听檐抬头看向她,一言未发,视线却如有实质的隐晦。

不知为何在他的眼神注视下,总觉得这般行为很危险,下一刻就要被吞入腹中一般。

她心跳响到耳鸣,又怕外面看见,直看向他,指望着他主动一些,这计她实在不耐行。

夭枝见他没说话,想了想又伸手抱上他的窄腰,只觉自己身上都烫得厉害。

她轻轻眨眼,只觉自己手微微发颤,她慢慢抬头而上,去靠近他的唇。

下一刻,他已然低头吻了上来。

夭枝还没有反应过来,便陷入他的怀抱之中,他的手箍得有些紧,像抓住落入陷阱的猎物一样。

夭枝受不住他的力,往后仰去,瞬间慌乱,她还没有来得及推拒一些,他已然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她被他压得不轻,他亲吻而来也不似往日他人看着这般温和。

夭枝看他眼睫垂下,睫毛微微碰到她的,眼下神情看不见,手却压制着她,只叫她心口漏掉一拍,这倒像是那次雨夜一般极为过分用力。

夭枝一时吓得不轻,她下意识伸手推他,竟有些推不开。

她不由呜咽出声,他却没松力道。

她一时像被钳住了四肢的鹿一般,心中惊慌而起,只觉他现下这般样子,不像只要亲吻一般。

忽然,门外有太监轻扣门扉,低声道,“殿下,陛下醒了。”

她本就浑身紧绷,忽被这一声惊到,紧张的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

宋听檐闻言似才回了几分理智,慢慢松开手,看着她,视线危险至极。

夭枝心下紧得厉害,慌忙移开视线,只觉自己不是在施美人计引诱其做事,而是靠上去能被他生生折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