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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在尸体身上摸出几样东西?,不等宋回涯看清,隐蔽地?收进掌心。其余人在附近搜过一圈,然一无所获。

此时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说话声。

“是巡夜的卫兵,先走。”清溪道长挥了下手,“这小子不老实,直接将他尸体带上,免有什么?疏漏。”

边上壮汉不待他语毕,自发将人扛到肩上,朝着黑暗奔去。

一个眨眼人便散了干净。

宋回涯莫名其?妙就成了杀人的同?伙,犹豫片刻,只能满头雾水地?跟上。

众人对宁国到底不熟悉,不敢横冲直撞,免误入是非之地?。跑出一段路后,找了条人烟稀少?的穷巷,确认前后无人家居住,便暂时停了下来。

宋回涯险些跟丢,慢一步找来,开口?问:“你们怎么?在这儿?”

几人异口?同?声道:“我们还想?问你呢。”

宋回涯简短概括了句:“梁洗被人设陷谋害,我来救她?,结果她?自己脱困,已经无碍。”

“我们是受你师弟的嘱托,来追几封密信。”清溪道长指了指壮汉扛着的尸首,说起来还颇感头疼,“其?余的都截下了,连接应的暗探都找出来杀了,唯独这小子,奸猾得很,能说一口?流利的胡语,又是扮难民,又是扮行?商,一路乔装过来,几次险些将我们骗过,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拿下。”

他后悔叹道:“本该活捉的,可实在不敢冒险了。”

宋回涯顺口?问道:“什么?密信?”

清溪道长翻了个白眼:“浑话,这我岂能知道?小人之心度我老道了吧?”

宋回涯哭笑不得地?告饶:“晚辈可不敢,道长别冤了我。”

壮汉轻咳一声提醒。

无暇叙旧,清溪道长收起脸上笑容,正色道:“夜里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我等先去处理了尸体,明日天亮再去城里搜一遍,无事?便要走了。北章如今正是缺人,你事?情办完了吗?办完就跟我们一道走。将梁小友一并叫上。”

宋回涯没有应答。她?有些放心不下阿勉跟魏玉词。

清溪道长看出她?的犹豫,语重心长地?说:“宋小友,老道不是要勉强你,可你自己的名头自己清楚,你杀过多少?宁国的将领?身上又背着多少?赏银?你在胡人的地?界,独独小心谨慎是没有用的,难道你进城的事?真没人发现吗?不过是他们也觉得害怕罢了。见?过旧友就该走了,多住几日,严家堡的那些人就要有麻烦了。许还要叫胡人生出戒备。”

宋回涯微微侧身,低声道:“我知道。”

清溪道长颔首,替她?拿了主?意?:“好?,明日晚上,我们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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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长街。

就在巡夜的卫兵离开之后,一乞丐打?着哈欠从后方跟了过来。

他嘴里骂了两句脏话,熟稔地?钻进草棚,整理了下散落的干草,将自己埋了进去。

躺下后感觉身下硌着什么?东西?,以为是附近滚过来的木柴,伸手摸了摸,发觉不是,扫开地?面的一层浮土后,挖出个圆形的物件。

乞丐眯起眼睛,就着月色看了半天,连颜色都没能看清,只觉手感温润光滑,表面雕刻了些复杂的纹样,该是个值钱的宝贝。在手里抛玩两下,将它往怀里一揣,美美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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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亮时阿勉才回来,被人醉醺醺地?抬进屋里,嘴里用胡语骂着脏话,放到床上后倒头大睡。

魏玉词用布沾了些水给他擦脸,被他一把扼住手腕。

阿勉睁开眼睛,涣散的瞳孔对着魏玉词看了许久,才松开手指,在铺天盖地?的困倦中沉沉睡去。

临近正午时阿勉酒醒,忍着头疼从床上起身。魏玉词正坐在太阳能照到的窗边,拿针线缝补着儿子的一件旧衣。见?阿勉醒来,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阿勉坐在床沿,呆呆注视着她?侧脸上的指印。不多时,仆从端来一盘热好?的糕点。

阿勉走到桌边,神色有些恍惚,吃了几口?过后,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怅惘:“同?我从前吃的味道不大一样。”

魏玉词说:“不是同?一个人做的,自然是不一样的味道。”

她?指尖在领口?处细细抚摸,对照着细密的针脚走向又确认一遍,咬断线头。

阿勉放下手中糕点,心神不宁地?道:“以后不要做黎儿的衣服了。我有些发慌。”

魏玉词“嗯”了一声,将手中短衣折叠平整,放在桌上。

阿勉朝外走了两步,像是酒意?未散,心不在焉地?坐在门槛上。

今日晴光和暖,云霏如烟,碧瓦上寒霜消融,璀璨金光照透院落,也不吝啬地?流进屋舍。

魏玉词靠在窗台,小声说:“师姐昨夜来过了。”

“我知道。”阿勉笑道,“只有她?会记着给我送吃的。”

他偏过头,脸上积年的旧伤被明媚的日光磨平,仿佛又变回了当初那个模样俊俏的少?年,抬着下巴,笑容恣意?而热切,难得主?动与人说起旧事?:“你知道我是怎么?进的不留山吗?是师姐带我进去的,虽不是她?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