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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舒窈声音提高了几分:“大总裁,你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

“你和你老公真天涯海角共相赴了?”

“也就他在你旁边的时候,你才会不接我电话,还岔开话题,想让我别妨碍你们俩的二人世界。”秦舒窈几乎是一击必中。

“没有任何忽视你的意思,你永远是我的大宝贝。”眼见着秦舒窈说得越来越严重,沈洛怡紧急澄清了一句。

“所以,你们俩真在一起?”秦舒窈敏锐地抓住她话里的漏洞,顿时兴奋,“快讲讲,是你主动的,还是他主动的?”

灵光一闪,秦舒窈又问:“是不是你要给他过生日啊?”

“生日?”沈洛怡捏着玻璃杯的手指一顿。

程砚深的生日吗?

“不是吧,你不会不记得你老公的生日吧?”秦舒窈一听沈洛怡的语气立刻了然,“你还真不记得啊。”

摇摇头,唉声叹气:“感觉自己磕到了假糖。”

程砚深回来的时候,面容平静清雅,抬眼见她的视线一直定在他身上,他眉心略顿,简单解释了句:“是我妈的电话。”

他以为她是要查岗。

“哦。”沈洛怡是没想到他会突然报备的。

几分无措,很快她又想到了些其他事宜,刚刚她紧急查看了一番程砚深的资料,今天确实是他的生日。

那他妈妈刚刚打来的电话,大概也是祝他生日快乐的吧。

“没关系的。”沈洛怡只静静弯着唇角,笑容几分凝结,脑海里只不断回响着两句话。

她忘记了程砚深的生日。

她没给他准备任何生日礼物。

“回去吧。”程砚深没注意她的表情,只站起身,接过她的背包,挎在手臂间,轻揽过她的腰肢,“酒店的夜景更好看些。”

沈洛怡此刻格外乖顺,只跟着他的脚步,温柔微笑,远比平时的笑容要真心实意许多。

电梯里,格外寂静。

程砚深低眸就是她不变的唇线弧度,仿佛一只精致的洋娃娃,眼睛只溜溜地盯着他看。

微翘起薄唇,些许调侃涌上,又被他压下。

今日沈洛怡这么乖,再欺负她,似乎多少有点不近人情了。

程砚深走出电梯,站在门前,等司机来接。

餐厅旁卖花的老奶奶纳入他的眼帘,夜色安宁,一点玫瑰艳色的红,潋滟中荡漾着昧色。

那抹浓色格外衬他旁边的女人。

程砚深几乎没怎么犹豫就踱了过去,停在老奶奶身前,他低身递上一张纸币:“Je veux acheter un brin de rose,Madame”

(一枝玫瑰,女士。)

老奶奶惊讶地张大嘴,用蹩脚的法语说:“Monsieur,vous en avez donnétrop,ces fleurs pour vous.”

(先生您给的太多了,这些花都给您。)

说着,她递上来一捧鲜花,看了看西装笔挺的程砚深,很快目光又转向了他身侧的沈洛怡,立刻转移了目标,老奶奶将玫瑰送到了沈洛怡怀里。

“Bonnes fleurs avec des gens merveilleux.”

(好花配佳人。)

“……谢谢。”沈洛怡听懂了,面上闪过一丝无措。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玫瑰,目光又飘向了身侧的男人。

夜色笼罩,他清隽的眉目间流连着几分温色,不见往日凛冽寒霜。

心头蓦地一动,她低头轻嗅,是玫瑰独有的芬芳馥郁。

老奶奶撑着腰站起身,望着面前的男女,两个人之间似有似无缭绕的暧昧气息,她由衷地感叹:“小姑娘,你男朋友对你可真好。”

沈洛怡轻轻“嗯”了一声。

抛去其他,只算今日,确实很好。

程砚深目光斜了过来,清淡的嗓音间溢出唇间,牵过她的手:“我们结婚了。”

话是对老奶奶说的,只是视线却停在沈洛怡身上。

玫瑰艳色笼上面颊,心头怦然乱跳,连呼吸都似乎失了序。

程砚深还有些公事要处理,沈洛怡一个人待在卧室里。

想到今日是他的生日,她连生日礼物都没准备,眼下她的行李还没送来,即便想要挑个物件送他,也来不及了。

她盘着腿坐在地毯上,拧眉思索了许久,看看窗外夜色,又看看温馨装潢的酒店房间,继而又转向放在沙发上她的背包。

眸色微亮,她忽地想到了什么,跳起来打开她的背包。

程砚深回到卧室的时候,灯光已经暗了,他以为沈洛怡已经睡了,没多想,摸索在开关处,正想打开夜灯。

一声轻软女声倏然响起:“别开灯。”

屋里光线暗淡,程砚深几乎看不清她的方位。

蓦地,一点清脆的声响落下,是打火机的声音,一簇火光亮起,橘色的光影后是她模糊朦胧的娇面。

程砚深眸光暗了几度,轻靠在门前,静静看着那抹纤盈的身影靠近。

踩着柔软的地毯,乌发垂肩,她望过来的眸光隐约虔诚。

沈洛怡停在他的身前,脚尖相对,距离扯得极近。

他可以将那只打火机上刻的形状看得极其清晰,一束烟花印在银色金属上,火光在其上绽放,花团锦簇永远镌刻在其中。

是她刻的。

“生日快乐。”透过那闪烁的火光,沈洛怡眨动的长睫也格外清晰,丝丝缕缕,绕着点柔情。

沾了浓墨的瞳仁凝在她面上,他的嗓音渐渐低了下去:“差点以为太太是忘记了。”

他从小也很少过生日,其实也没什么期待。

若是她不提醒,他大概也早就忘记了。

“怎么会呢?”眼神灵动微闪,她弯起的红唇灼然诱人,“我可是有准备礼物的。”

一支蜡笔从她身后拿出,或者说已经不算是一支蜡笔。

笔杆位置被她用削刀一层层削上,卷成圣诞树的样子,顶端只有一点支撑似乎于悬空的球状,而球心处雕出一朵玫瑰花的模样,立在圣诞树的最顶端。

精巧灵动。

是属于美术生的独特浪漫。

那支蜡笔摆在打火机印下的那束烟花前,灼灼明亮的是她如星眼眸:“许个愿吧,是我送你的生日愿望。”

良久良久,他终于听到自己的声音:“要做我的圣诞老人?”

手指微动,开关被打开,灯光倏然湛亮,沈洛怡眼球微动,却没错过他面上任何表情。

他微微俯身,吹灭打火机的火光。

清冷冷的视线溢出了几分不明的暗色,比夜色更深:“那一个愿望,可能不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