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绅士先生?还不如挑明了直说。

呵,她重重在他大腿上踩了一脚,毫不留情地起身,把她儿子和她儿子的旧爹一起丢在身后。

几日忙碌,连着加班几天,公司和医院轮流转,沈洛怡明显精力不佳。

早上懵怔地起床,没什么胃口,只喝了几口小米粥,剩下的早餐都没怎么动。

结束清晨的跨国会议,程砚深从书房下来,视线正好落在她正神游发呆的眼睛上。

缓步踱来时,清雅的木调香淡淡袭来,萦绕在鼻尖,沈洛怡眼睛眨了眨,还没回神,就听到已经落座的那人说:“今天我妈出院。”

沈洛怡几乎是一瞬间的清醒:“那你昨晚怎么不跟我说?”

原本她今天还要去南城出差,昨天她去医院的时候早,那时医生也没跟她说过今日会出院,她最近的工作安排紧凑,早上看到那张行程表的时候,沈洛怡甚至萌生了几分摆烂的念头。

拧着眉,她思索着如此安排今天的日程:“那我把今天南城的出差推了吧,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

程砚深拾起筷子,夹了块煎豆腐塞进她嘴里,看着她还在凝神思考时,无意识地咀嚼,他懒懒收回了视线。

“没关系的,你不用去了,我已经安排好了。”手掌压下她正执着手机的指尖,带着安抚性的意味,“回头晚上我来接你一起回老宅吃饭就可以了。”

天热难免心情不虞,程砚深声线偏凉,润泽如玉的嗓音仿佛清溪抚过,带来阵阵凉意,轻而易举地平息她的燥意。

“这不太好吧。”沈洛怡无意识地咽下嘴里的豆腐。

虽然理由充分,但不管怎么说,儿媳不到场,总归是失了些礼节。

“没事,你这几天也累了,不用特意走一趟的。”他轻拍了下她的手背,又投喂了一颗果干,“每日都去探望,也不差最后这一天,我妈也怕你累着。”

沈洛怡鼓着嘴,果干酸甜的味道勉强带来几分食欲,她又多喝了两口小米粥。

“那好吧。”

她最近几日有些忙得头晕,大概程砚深是比她更忙的,同样的医院公司来回奔波,甚至晚上回来还要处理公事,却也没见他一点情绪波澜。

沈洛怡放下勺子,思绪蔓延,又开始神游。

一碗小米粥几乎见底,程砚深也不勉强她继续吃,他神色端正,淡然自若地理着领带,忽然又说:“昨晚你爸妈也去看望我妈了。”

踢了下他的小腿,沈洛怡清眸中登时燃起一点火苗:“那你怎么昨天不说?”

昨日回来还有空和大本嬉闹,这种重要事情却什么都没说。

程砚深依旧淡定,把水杯往她面前推了推:“没聊什么事情,主要是婚礼,他们大概还会找机会和你再谈。”

抽出纸巾,慢条斯理擦拭了下唇角,程砚深声线徐徐:“别担心,把事情往我身上推就好。”

“有事,你老公都给你背锅。”

炎热的天气,还有处理不完的公事,坐在办公桌前,沈洛怡手边冰美式的冰块几乎融化了,她也没觉得自己心静下来。

心跳紊乱,她蹙着眉,钢笔在纸张上滑动,落下的签名也有些潦草。

李助理敲门时,带来了意想不到的访客。

看到来人,沈洛怡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抿抿唇,身体的反应远比思绪更快,一瞬间的僵硬。

“哥,你怎么来了?”

似乎已经有一个月没见过沈之航了,甚至他们连通信都停了半个多月了。

沈之航站在门前,依旧还是往常的模样,温和淡笑:“这么久没见面了,我还以为你是打算跟我绝交呢。”

“什么绝交啊,我们是一家人。”沈洛怡咬着下唇,站起身,往前走两步,又忽地停下了脚步,指了指沙发,“哥,你先坐。”

沈之航仿佛没有看到她面上的尴尬,坐在沙发一角,仰头望着几步远外的她:“一家人啊。”

声音淡了几许,他端正了表情:“心心,如果我的存在,让你为难,我会离开的。”

开门见山,直奔主题,沈洛怡有些猝不及防。

一直逃避的问题,就这样摊在台面上,仿佛逼着她给出答案。

沈洛怡踌躇了半晌,才静静开口:“哥,你别这么说。”

“你……永远是我哥,这是不会改变的事情。”

已经是她的态度。

从前她犹豫不知该如何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大概沈江岸的决定是有效的,那纸婚约已经将所有隔绝。

至少这刻,她是有几分庆幸她的已婚身份。

沈之航只是笑笑,垂下的眼皮遮掩了许多情绪。

“我听说你最近在找分包业务公司。”声线平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在桌面上,“这是我朋友,也是做业务代理的,在代理费上他会更优惠一些。”

她没上前去,只是隔着距离看着他放在桌面上的那张名片,轻声说:“谢谢。”

话一出口,已经觉得不对,那语气仿佛疏离得像是陌生人一样,沈洛怡慌乱解释:“不是,我……那个,哥……”

沈之航依然在笑,摇摇头:“没关系的,我都懂得。”

办公室内,一片静寂,尴尬紧绷的气氛缓缓流淌。

恰时,李助理敲了敲门,沈之航很快起身,扣上西装,还是那副淡淡的笑容:“那你先忙,我还有事,心心,回头见。”

沈洛怡甚至都没来得及说句再见,那道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小沈总?”李助理轻声提醒她回神。

低低吐了口气:“你说。”

“齐川又反悔了,要撤回离职申请。”

“……”她现在脑子有些乱,大概是这几日长袖长裤空调温度开得低,吹得有些头疼。

沈洛怡只是盯着桌面上的那张名片,在一片安静中,忽地出声:“兴越找外包业务公司的事情怎么样了?”

“目前已经收集了一些公司名单,我们正在审核资质。”

“哦。”她眸光闪烁了瞬。

李助理端详着她的表情:“小沈总,有什么问题吗?”

沈洛怡恍然摇头,转过身,重新坐在座位上,扬了扬下巴:“没什么。那是我哥给的一家业务公司,就一起添到名单里审核吧。”

低气压一直持续到晚上,坐在程砚深的车里,沈洛怡的面色依然难看。

她转过头,只望着窗外掠过的流光,时不时地叹口气。

程砚深眉目低敛,专心开车,偶尔眼神飘过去,瞧见她一脸苦大仇深,又云淡风轻收回视线。

直到那叹气声越来越重,似乎他不说些什么不合适的时候,他才散漫开口:“谁又惹大小姐不开心了?”

她眼眸清澈,心思不难猜。

或者,她也没太想藏。

今天一天都没收到过什么好消息,加上昨晚今早也有某人招惹,白日里还有意外访客上门,沈洛怡满心烦躁。听到他的声音,目光立刻斜过去,说的却是件其他事宜。

“宜舟可真烦啊,挖了我的客户,还好意思开发布会。”

“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从兴越撬了个客户走吗?”

“真是一点商业道德都没有。”

静了片刻,一声轻笑在车厢里缓缓散开:“坐着我的车,还在想着些别的男人?”

撑着脑袋,沈洛怡撩起眼皮,没好气地说:“那是竞争对手,什么别的男人。”

沈洛怡没看路,也没注意车子拐了个弯,开进了一条单行路上。

没什么人的单行路。

清润的嗓音浅浅低下去,是促狭的语气:“别的男人惹你不开心了,还得我来哄。”

眼睛立刻眺过去,沈洛怡眸色湿润,闪着几分警告:“难道你不愿意?”

程砚深自然不会说不愿意,下颚微抬,唇畔浮笑:“大小姐,看看手套箱。”

沈洛怡不太想动,但又有些好奇,她不情不愿地坐直身体,解开她腿前的手套箱把手。

一只红丝绒的方盒,眼波微转,沈洛怡下意识转了下她无名指上那枚钻戒。

她又瞥了眼驾驶座上的男人,咽了咽嗓子,心尖悸动,无意间咬了下舌尖。

打开盒子,是和她手上粉钻戒指同系列的项链,一圈聚成星轨形状,笼着中心的硕大粉钻,似有星光溅射,在暗色的车厢里格外耀眼。

车子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程砚深接过她的手里的方盒,修长指骨间捻着那条项链,他很是自觉地探身过来替她系在颈间。

白皙的肤色,剔透的钻石,流光溢彩的秾艳与闪耀恰如其分。

烁烁的晶光映在瞳孔中,微微错开一点距离便是他深邃的眼眸。

呼吸一滞,似有所感,沈洛怡微微后仰了下,还是没躲开他落下的吻。

交缠的呼吸,还有刚刚不小心咬伤,唇齿间交缠的铁锈味。

眼睫乱颤间,意乱情迷。

说不清算哄,还是算些其他什么。

含糊的气声,周游在唇瓣间:“有哄到你吗?”

沈洛怡没应声,腰肢渐渐软了下去,指腹抚过颈子上的那枚项链,钻石棱角刮过她的肌肤,仿佛要去确定些什么。

只是时间似乎有些急,远没有给她想要的确信。

车窗忽然被叩响,流转的暧昧突兀地停滞。

玻璃窗落下,是严肃执法中的交警,毫不留情的声线:“同志,这里不能停车。”

【??作者有话说】

聚餐来晚了,祝大家国庆快乐呀,给大家发小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