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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对你,都是应该。”◎

窗外雨声渐浅,只有顺着窗沿滴落下来雨滴,啪嗒溅在玻璃上,像是按下的琴键。

音符悠扬在空气中,在屋内对视的男女身边周游。

“你有我的画?”沈洛怡指尖扯着他的袖口,指骨缓缓锁紧。

“你为什么会有我的画?”顺着他的衬衫袖子,她双手挽上他的手臂,脸颊也轻轻靠了过去。

“你还背着我藏了什么东西啊?”抬起卷翘的睫毛,不加掩饰地盯着他的俊脸。

她大概猜到了,他说的那两幅画,可能是放在了谢芝芸给她钥匙的老宅里,她从没去过,只接到过一份那里收藏的古董文物清单。

见他只笑不语,沈洛怡弯起唇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光洁的小脸抵在他的肩上,侧着脸,目光逡巡在他清隽的五官上,唇角弧度越发潋滟。

这个人呀。

“那一英镑五十分,你不会还留着吗?”她很快换了语气,几分戏弄。

“好像是有点低了。”纤直的手指在空中不知画了个什么形状,很快被程砚深握住。

斜着身子,懒洋洋靠在他肩上的沈洛怡忽地靠近几分,从口袋里拿出刚刚在超市收银员找给她的零钱,堂而皇之地递到他的掌心里:“十五英镑,给你涨个身价。”

用最坦然的语气说着最旖旎的事情。

程砚深微微向后一倚,直接靠在沈洛怡肩上,慵懒开口:“程太太还真会哄人开心。”

“不过,你可以哄哄自己,你哄好自己,我也就哄好了。”似笑非笑的语气。

沈洛怡扬了扬眉,总觉得自己吃了点亏。

低头对上他的一双墨玉眼,正色道:“那不行,哄人是你的事情,你不能偷懒。”

手机屏幕竖在他眼前,指尖戳着邮箱,微微低下头,面颊贴着他的额头,细声解释:“学校官网那个邮箱是我的老师帮我挂上去的,想要帮我们涨涨名气。”

“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画者,不想放过一点机会。一开始我还抱着点希望,每天抱着手机查看邮箱,后来发现全都是些垃圾广告,根本没有什么有用信息。”

程砚深眉心微折,看着她精致的眉眼,还有唇边默默落下的一点弧度,抬手揉了揉她微凉的耳尖。

秾丽的脸蛋很轻地笑了下:“美术圈还真的就是个圈子,外面的人进不去,除非里面的人拉一把,所以后来我也没抱希望了,那个邮箱我就没再登过。”

她轻轻颔首,红唇隔着微湿的短发吻在他的额头上:“才没有故意不看你邮箱呢。”

程砚深墨色的眸底尽是笑意,落在眉间的那个吻很轻,像是一点清波漾起,下一秒,反客为主。

他微微侧身,便将人压在沙发上,掌心拢在她的后脑勺上,咬着她的唇,落下深吻。

这样好的气氛,如果只是用来亲吻,似乎有些浪费。

沈洛怡避开他的呼吸,左右闪躲着:“程先生,你不会是被我的画迷住了眼,所以想要困住你的大画家吧?”

程砚深很不满意她闪避的态度,捏着她的小下巴,先印上一个吻。

轻描淡写的解释,略过很多细节:“第一幅是某个合作商送我的,那会儿他含含糊糊说是他的缪斯女神,我也没在意,只以为是他的心上人。”

“你这位合作商嘴还挺甜的呢。”沈洛怡嗓音含笑,透过几分撩人,“缪斯女神这个称号,我就勉强收下了。”

还不忘给那位合作商发了张好人卡。

程砚深面容轮廓锋利仿佛雕刻,薄唇半勾,透过一丝漠然。

对于老婆给陌生人发好人卡这件事,他瞥过的眼风格外冷淡。

“第二幅,帮朋友去拍卖会的时候恰巧遇见了。”

程砚深其实也没觉得真的这么巧,只是看到那个画家名字的时候,他忽然想起那天晚上Roey身上穿的那件刚出的高定新款,气质典雅款被她裁剪出几分冷艳性感的黑裙。

那个利落随意的风格,倒是和台上的那幅画有些相近。

那时候Roey的名气也不大,他只用了十万英镑就拍下了那幅画。

沈洛怡脑海中莫名想到那个画面,心下几分触动,眼帘静静垂下:“对不起啊,我……”

她忽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沈洛怡其实有想过要去找他的,只是每每那个念头刚刚涌现,就会被各种死板教条压抑,无声无息地提醒她有些出格只有一次便够了。

再多了,她也怕自己沉沦。

毕竟各自默认的露水情缘,她若是主动再向前一步,大概就打破了那个雾夜的回忆。

可是,她免不了地去想如果她真的有那个勇气呢?

仿佛只是不断彰显着这中间隔着五年,到底有多空白。

冷白的长指漫不经心地摩挲过她修长的脖颈,一点湿弥的呼吸洒了过去,淡然又纵容的姿态:“我们之间没必要说这个词。”

“我是你老公,应该的。”

“可是没什么是应该的。”

沈洛怡无辜地眨了眨眼,默然的情绪在静静流淌,徐徐拂过眼睛,在眼尾处流连下一抹红痕。

“太多事情不能只用应该来概括。”拉长的尾音中含着丝丝慵懒,薄唇轻飘飘落在她潮湿的眼尾。

所谓的感情,总是逃不过那个本应该。

“但我对你,都是应该。”

应该爱,该爱,爱。

程砚深公事繁忙,原本何铮为他们订了晚餐,沈洛怡一时兴起想去吃附近餐厅的炸鱼薯条。

确实很久没回伦敦了,一时许多过去的记忆都浮起。

和他随意地聊着一点过去,看着餐厅里悬挂的电视机上实时转播的球赛,他们也能默契地搭话。

“你不觉得这种鱼排真的很省事吗?”大概是气氛太好,不知不觉她竟然吃了半条炸鱼,放下刀叉,沈洛怡仪态端方地擦拭着嘴角,“虽然我知道它的鱼排是冷冻的,但是没有刺,也不用担心会噎到,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口味好不好吃了。”

程砚深接过她的盘子,利落地解决了她剩下的餐食,随意地掀唇:“你倒是对这个了解挺深。”

“炸鱼薯条这种东西,怎么也算是英国的国菜呢。”沈洛怡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地开口,“油炸部分大差不差,主要就是酱料的区分,每家店面的酱料都有差别。如果用心去找,总能遇见好吃的。”

又瞧了眼面前的餐盘,忍不住摇了摇头:“反正这家是不太好吃。”

虽然不好吃,但并不影响她怀念。

程砚深听着她的长篇大论,没有一点实际性营养,嗓音沉静:“第一次见你对食物有这么多品鉴。”

“平时吃饭比你工作还困难,还以为……”他很有分寸地止住了话头。

“……”沈洛怡眼神有些闪躲,她再清楚不过程砚深咽下去的那三个字,红唇张了张,又静静阖上,“你……”

程砚深一向敏锐,许多事情逃不过他的眼睛。

她深呼一口气,“嗯”了声,浅浅笑了下:“要是我真的有呢?”

坐在她对面的程砚深神色端正了少许,声线闲适,溢出一点笑音:“那你老公准备赋闲在家,洗手作羹,亲操井臼。”

顿了秒,他挑起眉尾,语气庄重:“义不容辞。”

沈洛怡扑哧一笑,原本几分严肃的话题忽地就被他偏转了方向,好像在他面前,她什么都不需要操心一样。

她正准备开口,忽然一个四五岁的华人小男孩,踉踉跄跄地向她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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