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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扑进了沈洛怡的怀里,仰着头,童音清脆:“Mum.”

她怔了一瞬,低头揉了揉怀里男孩的脑袋,温和地唤他名字:“Morton.”

Morton笑容更加扬起,又叫了声:“Mommy.”

看着眼前“母慈子孝”的场面,被忽视的程砚深轻咳了声,重新找回自己的存在感。

薄唇翘起,似笑非笑地睨着她:“这不会是你带球跑给我生的孩子吧?”

“长得好像有点像我,在帅气方面。”低凉慵懒的声线。

沈洛怡满脸问号,认真端详Morton和程砚深的五官,哪里像了?

除了眼睛鼻子嘴都有,至少她没看出有任何相像之处。

她眉尖微蹙,又觉得不对:“你觉得我看起来像一个这么大孩子的妈妈吗?”

她今年才刚刚二十四,倒也不必这么早替他抱上儿子。

程砚深神色自若,从善如流地听从她的问话,若有若无眺过去几眼,语调淡而散漫:“我觉得你还挺有母性光辉的。”

“温柔大方,体贴入微,宁静致远。”他平平淡淡地撂下评价,“完美女人。”

沈洛怡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笑了出声。

Morton是她之前救助的一个华人男孩,双亲因故不在,她的老师见他可怜,便收养了他。

小男孩倒是一向和她很亲,总是跟在她身后喊“Mum”,这会儿见到他了,那大概她的老师也在附近。

沈洛怡张望了下,果然看到缓步走来的Charlie。她离开伦敦的时候,他头发还多着,这会儿也免不了俗。

嗯,头发有些空旷了。

Charlie看到她,眼睛一亮,便是一个热情的拥抱:“终于回来了,Roey。”

“准备什么时候重新动笔?”没有什么嘘寒问暖的客套,Charlie关心的只有这一件事。

“……这次只是和我的先生一起来度假。”头脑一瞬间的空白,她勉强撑着微笑。

Charlie面上笑容顿失,颇不认可地摇摇头:“Roey,别浪费自己的天分。”

沈洛怡微笑依然不回答,绕开那个话题,向老师介绍程砚深:“这是我的先生。”

“Ethan。”

Charlie几分无奈,顺着她的目光转向已经站起的程砚深,仪表堂堂,倒是同Roey很是相配。

他伸出手掌,意味深长:“你很幸运,娶了一个天才画家。”

程砚深薄唇淡抿,从容地回握住他的手。

“我的荣幸。”

程砚深这次来伦敦确实是出差的,第二日早早就已经出门,比悠闲慵懒的伦敦上班族更早。

沈洛怡托Lilian联系了个买家,想要卖了她原先的那间画室。

那里还有些她以前的残品,沈洛怡手里持着刚出炉的羊角包,拎着手工现磨的黑咖慢悠悠向画室走。

只隔了一条街,沿着泰晤士河,清晨的渡轮刚刚驶过码头,河面翻起阵阵清波。

从口袋中拿出钥匙,打开画室的门,有种事隔经年的感觉。

上一次,大概是两年前。

门口放了一双男士皮鞋,沈洛怡也没什么意外,该是沈之航。

他也有一把她画室的钥匙。

进了屋子,她如约看到那道缩在小小沙发上的人影。

画室里屋的门被她常年锁着,只有她一个人握着钥匙,外屋只有这一张小小的双人沙发,沈之航一米八的个子缩在上面是有些为难了。

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沈之航撸一把头发,立刻翻身坐起,手掌挡在眼前,声音几分萎靡:“你怎么来了?”

“过来收拾点东西。”沈洛怡见他面色有些微肿,将自己早上辛苦半天磨的咖啡放到他面前的桌上,“怎么不去住酒店,缩在这里睡也睡不好。”

语气还是温柔的,仿佛他们之间那些不愉快都没有发生。

其实于沈洛怡而言,一切都还好,大概是这样的场合经历得太多,她好像已经有些习惯了。

除了程砚深替她撑腰之外,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

不过,那也是仅限沈洛怡和程砚深之间的记忆。

沈之航喝了口她的咖啡,苦涩的味道弥漫唇齿,沈洛怡是向来不喜欢放任何糖的,她对什么食物忍耐性都很高。

这么苦的咖啡,有时候,他也会怀疑,她到底是怎么咽下去的。

“要聊聊吗?”是沈之航先开的口。

沈洛怡下意识皱眉,她还不想听到哥哥讲那些大道理。

即便是相对残酷的现实,沈洛怡也不太想听,在工作上已经无法控制,她只希望在度假时间能有一点自由。

“谈点别的。”十几年的默契,沈之航几乎一眼就看到她眼底的抵触,轻轻一笑,脸上的困乏还未散去,“我在你心里现在这么暴躁吗?见面就要对你指指点点。”

那倒也不是。

其实沈之航脾气一向很好,是真的按照沈江岸心里的那种温润谦恭的气质培养长大的。

只是隔阂已经产生,也总会生出几分猜忌。

沈洛怡摇摇头,又点点头:“你问吧。”

“其实我真的很好奇你为什么喜欢他?”

虽然谁都没有挑破,但有时候一个眼神,一点靠近,下意识的动作已经昭示了许多。

只是他不明白,程砚深似乎并不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却也仿佛有种特殊的气场将他们串联在一起。

这个问题先前是有些模糊,让她看不清晰,可是昨夜之后仿佛已经拨开云雾。

她牵起唇角,认真地回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会让我觉得我是个鲜活的人,他会让我想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

沈之航哑然失笑,心下几分茫然:“我不会吗?”

“你只会让我听话,听我爸的话,不要顶撞他,就像个没有意识的木偶。”

以前她好像总是顾及太多,什么也没办法说,自己委屈,旁人也跟着不自在。

有些是应该,有些其实没什么应该的。

沈之航低低一笑,几分漠然伤感,被他的掌心压下所有神色。

或许他自己才是木偶,自以为是为他最珍视的人挡风遮雨,却不知道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我们还是兄妹。”她轻声落下这句话,试图将关系回退到最初。

沈之航没有回应,回退键早就被拆掉,面对她清透的眼睛,他只回了句:“大概吧。”

【??作者有话说】

感觉伦敦都很美好,有点舍不得结束,下个地图是冰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