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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就在季烆捏碎自己元婴的同时, 一处荒野之地,正与人交手的文喜忽觉丹田一阵剧痛,手上汇聚的灵力霎时散开, 她猛地闷哼一声, 喷出了一口血, 整个人都摇了摇, 险些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

她的丹田处为何像是被人重击了一拳一般,竟是传来撕心裂肺的痛。

“她受伤了,我们一起上!”

那些围攻她的人见她露出颓势, 当即眼睛一亮, 毫不犹豫地加大了攻势,顿时打断了文喜的忧虑。

她不敢深想,只能专心致志应付眼前的敌人。

这些是盘龙教的人,所以文喜手上没有半分留情, 招招致命。当然,对面的人亦是如此,斗得很是激烈。

此前文喜凭借着跃升至出窍期的修为还算是占据了半分优势。

然当丹田处传来莫名剧痛时,她便失了优势,没多久,身上便多了很多伤, 眼看着落了败势。

不过,文喜未有慌张。

在报完仇之前,她绝对不能死。带着这股信念, 她下手越狠, 身上的伤痕也越来越多。但文喜很清楚自己不能停下来, 一旦停下来,她就会死。

杀了那些人。

只有杀了这些敌人, 她才能活下去。

身体内部忽然又涌出了一股庞大的力量,文喜不知为何而来,却本能地使用着这股力量,终于在身上的血快要流尽前,杀光了所有人。

欢喜剑已经被腥臭的血染红了。

她撑着剑站在血泊之中,剧烈的喘息着。这些日子以来,她经历了很多次追杀,已经渐渐习惯了,所以很快便恢复了过来。

这些盘龙教的人,许是因修炼了邪术,便是连血都是肮脏不堪的。文喜忍着痛,厌恶的擦干身上和剑上的血。

身上仍然很痛,但比起丹田处的剧痛犹如小巫见大巫。

她咬着牙站了起来朝前走。

此地不宜久留,她的踪迹已经泄露了,必须赶快离开这里,再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养伤才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文喜到了一个小村庄。

她踉踉跄跄的朝一处农户家走去,她准备在柴房休息一夜,不想放走近,便听到了一阵谈话。

“那季家的少主真的废了?”

季家少主几个字登时令文喜顿住脚步。

屋里的应是一对夫妻,此刻正是夫妻夜话时。两人都是没有修炼的凡人,文喜有意隐藏,这对夫妻自是察觉不出不对劲,依旧聊着天。

“也不是废了吧,据说只是捏碎了元婴,并未废掉灵根,那还是可以重新修炼的。”

捏碎元婴?

文喜霎时如遭雷击,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幻听了,然而丹田处连绵不绝的莫名剧痛却惊醒了她。她与季烆同命蛊相连,便是性命相连,季烆受了重伤,她当然会有感觉。

季烆毁了元婴,她也遭受重创。

她再也无法冷静,猛地闯进了屋里,急声问道:“你们说的季家少主,可是无暇剑君的弟子季烆?”

屋内的夫妻俩被突然闯进来的人吓了一跳,惊叫道:“你、你是谁?”

文喜此刻满身血迹,浑身煞气,吓得这对凡人夫妻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靠在一起,惊恐地看着她。

文喜没心思管他们所想,执着地问道:“回答我的问题!你们说的毁了元婴的人,可是无暇剑君的弟子季烆?”

“……是、是他。”

“不过他已经不是剑君弟子了。”

“……什么意思?”文喜心跳极快,甚至忘记了全身疼痛,冷声问,“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们仔细给我说清楚!”

她亮出了欢喜剑。

浓重的血腥味几乎充满了整个屋子。

那夫妻俩被吓得够呛,哪里敢有半点隐瞒,忙把自己知道的消息全都说了。

“听说是那季烆私自放走魔种,不忠不义,可是犯了大罪。事情暴露后,自然便受了罚。无暇剑君当即把他逐出了门下……因担心他与魔种勾结祸害苍生,所以又废除其修为。”

“这种不顾大局自私自利之人正该重罚,便连我等凡人都知道,那魔种是多大的危害。若是成长起来,定会搅得天下大乱。那季烆身为正道修士,还是剑君高徒,怎能如此不顾后果?”

“好在诸位大人公正,没有包庇此等罪人。”

“现在那季烆已被押入了牢中,听候发落。以他罪行,便是不死,怕是也要脱层皮,说不定会坐一辈子的牢……”

文喜已经听不下去了。

她猛地捂住自己的丹田处,所以是她连累了季师兄?她害得他一身修为尽丧,害的他身败名裂……一瞬间,无数的愧疚和懊悔夹杂着滔天的愤怒,甚至是恨意猛烈的席卷了她。

“啊!”

她忽然猛地大吼了一声。

竟是有一团火从体内冒了出来,霎时间,成了熊熊烈火。同在一个屋里的凡人夫妻满眼恐惧,却连跑都来不及便被烈火席卷,瞬间化为了灰飞。

随即,那烈火迅速朝外蔓延开来。

“走水了!”

“快跑,快救火!”

平静安宁的小村庄一团大乱。

……

无忧苑中。

乘袅与蔺霜羿视线相对。

近看,只觉那双墨色的眼睛越发漂亮了,让人恨不得占为己有。反正乘袅是挺想独占的。

蔺霜羿向来喜着素淡的衣裳,大多是黑白青灰之色,难免显得单调。但他长得俊,便是随便披块布,也是极好看的。

而今日这身华裳更是让他本就有十分的美貌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乘袅被这份突出的俊美晃了晃眼睛,差一点就没忍住笑出来。幸而,她也算阅美无数,有些抵抗力,还没完全失去理智。

耀火长老等人听见蔺霜羿这般说,都不用乘袅开口,便替她答应了下来:“那便叨扰剑君了。”多余的话,他没再多说,只想着回去之后便备上厚礼送到无忧苑来。

不管剑君缺不缺,他们承了这般大恩,都该有所表示。

蔺霜羿自然不在意的说无碍。

乘袅当然也不会拒绝。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其他人都离开了,无忧苑里便只剩下了乘袅和蔺霜羿两个人。没了其他人,乘袅表情放松了许多,笑着道:“今日多谢剑君帮忙了。”

蔺霜羿道:“我只是就事论事而已。”从面上看,完全看不出他内心所想,探不出他此刻是何心情。

乘袅想了想问:“说起来,季烆放走文喜之事怎会传出去?还传的这么快?难道昨夜在场的不止剑君与我,还有其他人?”

她脸上是纯然的疑惑不解。

不等蔺霜羿回答,乘袅又摇头道:“不对,以剑君的修为,什么人能在您的眼皮底下隐藏还不被发现?”

蔺霜羿呼吸微微一滞。

须臾,他才用镇定的声音回答:“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凡事无绝对。何况,季家这些年来急速扩张势力,野心勃勃,树敌众多,许是早被人盯着了。”

片刻后,他又加了一句:“不足为奇。”

乘袅定定看着他,一时未说话。

蔺霜羿喉结动了动,未免她怀疑,只能尽力保持平静的神色,任由她看。但乘袅注视的时间实在太长了一些,他难得有点沉不住气,终是率先开口问:“看什么?”

难道乘袅怀疑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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