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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边矿区,不少人在汽油爆炸里受了伤,而彭野顾不得烧伤枪伤,和老郑等人浴血从大火里冲出来。

黑狐逃进坑坑洼洼的矿坑,众人猛追,跑上一个地势高的矿顶却一眼望见他留在远处做后手的车。

几个心腹护着黑狐撤退,两败俱伤,双方不断有人落败下去,不断分裂成多个小战场。

矿区地势起伏,风雪中颠簸前行。

直到黑狐身边最后一道防线牵扯住胡杨和老郑,只剩彭野和桑央有余力紧咬不放。

追至一处盐矿坑,黑狐和一人跑上铁板桥,子弹打在钢铁上哐当作响。彭野一枪命中黑狐背部,却不料被他手下打中腹部。

虽有防弹背心,但剧烈的冲击力让彭野从桥上翻落,跌下坑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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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峥那头胜负已分,多数人跪下投降,只有冒充黑狐的那个黑面罩男人拖着买家往车上逃。

一众人奋起直追。

眼见两人上了车要逃,何峥冲上去跳进车与里边的人搏斗。

车猛然走之字。众人围攻上去,却来不及,

“砰砰砰!”

车停了,四周车窗溅满鲜血,像血糊的灯笼。

有人的头缓缓靠上玻璃,鲜血如注,血洗而下。

风在呼啸,众人扑上去。

达瓦凄厉地惨叫:“四哥!!!”

程迦脸色惨白,扭头在雪地里飞奔。

她避开交战地,跑到厂房入口,只见交火后的现场一片狼藉,到处是血,每个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有人扭着犯罪分子,有的还在往里冲,一片混乱中,她看到有位警官的防弹衣被击穿,鲜血从雪洞里流出来。

程迦握紧拳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可全是陌生的脸孔。涛子胡杨桑央,一个都不在。

“彭野!”程迦喊,火光映在她眼里,“彭野呢?”

没人回答。这名字似乎对所有人都是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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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狐和最后一个手下跑近了车,桑央从掩藏的钢架后闪出来,瞄准黑狐,可黑狐扯过身边人,那人爆了头。

黑狐以人做挡箭牌,极速开枪,子弹击碎桑央手里的枪,穿透他的手臂。

桑央惨叫一声,从桥上摔下。头撞到铁板,一时没了反应。

彭野五内剧痛,紧揪着腹部从坑底爬起身,看见枪掉在坡上。他摔落的位置刚好有钢架挡在他和黑狐之间,回头却见桑央趴在地上,黑狐手里的枪瞄准了他的头。

雪很大,盖不住他满身的烧伤和枪伤,他望了一眼坡顶上掉落的步.枪。

那一刻他什么也没想,或许想到了二哥。

没有任何迟疑,他朝桑央扑过去,把他推下更深的盐矿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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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区的战斗接近尾声,黑狐的手下几乎全被抓,只有一两个负隅顽抗。胜负可定,更多的人绕过爆炸起火的厂房涌去矿区。

程迦终于看见了涛子,扑过去揪起他的衣领,厉声:“彭野呢?!”

“七哥追着黑狐去……”

程迦扔下他往外跑。

漫天风雪,盐矿天坑白花花的,只有血和泥,看不见人。

“砰”一声枪响从远处传来,那一声不一样。

程迦愕然回头望北方,风雪漫漫无前路,那一枪好似穿透她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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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声撕破雪幕,

子弹穿透了彭野的防弹衣和胸口。

那一刻,彭野后悔了。那夜在长江源,为什么不回答她——

雪面上起了风;她笑容大大地回头,指着他说:“北方。”

那一刻,他看见漫山遍野的风为她站立;

——悔恨。为什么不回答她:程迦,我对你初动心的一瞬,是北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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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铺天盖地,程迦心口一阵凄惶,有种根本解释不清的感应,她用尽毕生的力气朝枪声方向跑去。

眼红如血,她要去见他。去见他去见他去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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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野擦擦嘴角的血,站起身。黑狐在逃。彭野一步步朝山坡上走,脚下拖出一长串血迹。

他爬上坡顶,弯腰把枪捡起,背脊笔直地站了起来。他在风雪里抬起左臂,把步.枪架在被火舌糊焦的袖子上,瞄准黑狐。

黑狐坐上驾驶,150米的距离对彭野不是问题,但他眼睛模糊了,身子也在晃。

黑狐发动汽车,彭野眯起眼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稳住架枪的左手臂,扣动扳机。

子弹穿透风雪,血液喷溅挡风玻璃。正在加速的汽车骤然停止。

步枪砸落地面。

彭野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坍塌一般猛地半跪下去。

鲜血早已染红脚下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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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迦在风雪里看见他,她看见他了。

她疯了般冲下山坡:

“彭野!!!”

他似乎听到,又似乎没有。

风声很大,世界没了声音。

他对这片土地的使命终于完成。

可为什么还是遗憾——

还是遗憾,如果刚才用力一点,扑得更远一点,那枚子弹会不会就能擦身而过,叫他幸免。

他黑色的瞳孔散了又拢,拢了又散,固执坚持着什么。

——

走风坡上他那心爱的姑娘曾问,这一生有什么心愿。

不过是,

洗尽腐朽罪行,还他一生磊落光明;

免他疲惫辛苦,准他清清白白离世,干干净净入土。

那天她说,祝你得偿所愿;

可这死亡的遗憾与悔恨,谁能为他豁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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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弹衣击穿有真实案例广州916,不传播不好的信息,就不说枪支类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