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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骞下了工, 没?直接回家。

先是去了医馆一趟。

刘尚还躺在那间屋子里。

见他进来,刘尚条件反射般弹了起来,还下意识地往床里面缩了缩。

实在是昨晚被打得?太狠了, 那种皮肉之?痛,他记忆犹新。

“怎么, 你是来付我的医药钱的?”他戒备又愤恨地?盯着他。

这次他不扒下魏子骞一层皮绝不罢休!

“医药钱?”魏子骞拉过一张圈椅,大喇喇坐在病床前。

凤眸微挑, 嗤笑一声:“刘小二?,你还是这般蠢笨。”

“你是不是以为我魏家倒了, 我这个丧家犬就可以任你这些小蚂蚱踩踏了?”

“你来踩我两脚也就罢了, 万不该把主意打到我家妹子身上。”

“我是什么人?, 你殷殷切切在我屁股后?面转悠这么些年也该了解一二?。”

“我现在是不如从前,可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魏子骞目光阴冷锐利,宛若密林深处的猎杀者,眼尾尖锐,透着凉薄之?意。

刘尚就这样被定定地?盯着, 脚底突生一股寒意, 他想起魏子骞之?前无人?敢惹的时候。

除了他背后?的魏家有钱有势之?外, 他自己本?身就是个放浪形骸,做事没?有章法的混不吝,让人?心生忌惮。

可他如今已?经失去了最大的依仗,比平头百姓都不如,凭什么还这般猖狂?

“魏子骞,你拿什么跟我斗?你就是只?落水狗, 自身难保。我刘家让你滚出锦宁县的本?事还是有的。”

“滚出锦宁县?今日还是明日?”魏子骞轻声哂笑, 薄薄的眼皮撩起,溢出幽幽森冷寒光。

“就是不知临走前, 能不能吃上你的丧宴酒。”

魏子骞站起来准备走,刚走两步,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过转身漫声道:“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兴许过不了多久江弘济与樊老三也会来探望探望你。”

“毕竟我今日顺道好心地?给他们递了些消息。”

“去年中秋那场马球赛,让江弘济变成江瘸子的人?,你说他恨不恨?”

“给樊老三带绿帽子,让他足足被笑话了三个月的人?,你说他若是知晓这个人?是你,他会怎么做?”

魏子骞轻言浅笑,笑意不达眼底,像是在看什么笑话般,饶有兴致。

“你......”

刘尚又惊又怒,他已?经能想象到这两人?过来把他生吃活剥的场景了!

到时候恐怕他爹都救不了他!

“你!......”他哆嗦着手指,眼里?满是惧意,心下开始后?悔去招惹这个混世魔头。

这人?,还是跟以前一般模样,下手狠毒至极!

“你与你那乡下来的媳妇还真?是般配,都心黑手辣,不得?好死。”刘尚既怕又恨,恶毒的咒骂。

“她想讹我二?百两银子,你却?想要我的命!”

“丧门?星配村姑,真?是绝配!哈哈哈......”

“你最后?只?会像你爹一样,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刘尚神情癫狂,阴恻恻地?死死盯着他破口大骂。

魏子骞听?到最后?那一句,眸光晃动了一下,没?说什么,转身大踏步走了出去。

——

他回到石榴巷,推开家门?时,灯光明朗,肉香四溢。

叶惜儿?从厨房探出头来,不满道:“怎么回来这么晚,羊肉汤都炖好了,我说不等你,她们俩偏要等。”

“快点洗手,换身衣服去。”她催促道,终于可以端菜上桌了。

魏子骞看着她说完话又缩回去的脑袋,想起刘尚叫嚣的那句,“她想讹我二?百两银子。”

抿抿唇,心下有些不是滋味。

现在好像有一个人?,站在他这一边,与他一起面对分担了。

堂屋的光亮完全驱散了冬夜的黑暗,四个人?坐在八仙桌上,饭菜热气腾腾。

白萝卜羊肉汤,红烧排骨,酸辣土豆丝,醋溜白菜。

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碗色泽诱人?,呈淡淡乳白色的羊肉清汤。

上面洒着几颗葱花和枸杞,饭前先喝一碗,通体舒泰。

暖融融香喷喷结束一顿晚餐。

魏子骞回房间时,看见角落的竹编篓子里?放着换下来的床单,拿了个木盆装起来去院子里?的井边洗了。

他以前没?做过这些,不过自从搬到这里?没?了下人?后?,什么都做过了。

叶惜儿?见他在院子里?洗床单,捂着嘴偷偷笑了,出声提醒道:“兑些热水吧,你那手才养回来。”

她到厨房打了些热水倒进他的大盆子里?,弯着眼睛吹彩虹屁:“瞧这手法,洗得?又快又干净。”

“睡在上面都不会做噩梦。”

“以后?我们屋的褥子被套都交给你吧,还有我的厚棉衣,我肯定搓不动。”

“我若是伤了手还得?花钱买药膏,还没?有你洗得?干净。”

“诶,家里?还得?有你啊,这个家缺了你根本?不行。”

叶惜儿?蹲在一旁欣赏男人?揉搓床单,骨节分明,修长有劲的手指在水里?泡得?有些泛红。

这人?的手被护手膏养回来后?,恢复本?来的样子,看着还挺好看的。

“这里?...这里?搓一下,哎....那里?还没?洗到....”

魏子骞满头黑线,听?她在那里?左一句右一句地?瞎指挥,很想撒手丢给这个精力旺盛看热闹的女人?洗。

他抬头,瞥她一眼,咬着牙耐着性子道:“你回屋吧,外边冷。”

叶惜儿?:“......噢。”

她摸摸耳垂,悻悻然回了屋。

“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

叶惜儿?歪倒在床上念念有词,背得?昏昏欲睡。

魏子骞进来靠近床边时,就听?见她嘴里?不知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他走到衣柜前,拿了套干净的里?衣出去洗澡。

还没?走出门?,就听?身后?的女人?叫他:“魏子骞,我想喝热水。”

背书也太费口舌了!

魏子骞头有些疼,明明屋里?桌上的茶壶里?就有温水。

偏偏就这两步都不肯下来,真?拿他当?下人?使唤了?

他脚步定了定,转回身去,黑着脸倒了杯水,走到床前递了过去。

这还不算完,还得?等她喝完了再把杯子拿回去。

且这个女人?接杯子,喝水,还杯子,全程都没?看他一眼,连个眼风都没?扫过来一下。

动作熟练,姿态随意,理所当?然到令人?心堵。

想气都没?处气!

魏子骞不禁沉思,他是怎么从一个事事等着伺候的大少爷,沦落成如今这般有仆役气质还忍气吞声的粗使老妈子的?

褥子被套他洗,衣裳鞋袜他洗,房里?卫生他做,日常端茶倒水,洗澡水洗脚水样样到位。

只?差没?拿着针线缝缝补补了。

魏子骞想到这儿?都气笑了,他什么时候脾气这般好拿捏了?

他在外面为了活命,克制忍耐,苦活累活一干就是大半年。

可在家,又是为了什么能任由这个女人?横行霸道的?

魏子骞自己憋闷着气去了浴房。

洗漱完再次回到屋里?时,好似又自我开解了般,见她扣着手指还在嘀嘀咕咕,主动出声搭话道:“在做什么?”

叶惜儿?斜他一眼:“学习呢,勿扰。”

“不早了,不困吗?”

“那你快点啊,磨磨蹭蹭,每次都拖我后?腿,耽误我睡觉。”

魏子骞:“......”

谁家在大晚上的还要洗被褥?

他又被气得?心里?一噎,默默吹灯上床。

没?过一会儿?,他又开口了:“赵管事那儿?,你许了什么好处?塞银子了?”

“我这般穷,塞什么银子,我看起来有这么傻吗?”

“那他今日怎么......”

“山人?自有妙计。”

叶惜儿?说得?玄妙莫测,其实有些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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