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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镜年洗了一把脸,走进卧室时,林檎已经把窗帘都拉了起来,空间昏暗,窗外隐约传来车流的声响,但似隔了一层,模模糊糊的听不太分明。

孟镜年合衣躺了下来,他通常不会这样做,但人一放松,便有疲乏感从骨头里缓缓渗出,心里想着等睡醒了再帮她拆了床品清洗,不知不觉地阖上眼睛。

想喊一喊她的名字,自己都没意识到没有发出声。

迷糊间感觉到林檎爬上床,拉开了他的一只手臂枕上去,一团清暖挨住了他,脑袋动了几下,似是寻到了舒服的位置,静止下来。

他也跟着思绪涣散,放心地沉入睡眠。

他睡了这半年来最沉最舒服的一觉。

睁眼时,不辨时间,空间比入睡前更暗,大抵时间已经不早了。

手臂被枕得有些发麻,他手掌托住了林檎的脑袋,缓慢地抽出手臂。

动作轻缓地起身,拧开门,去浴室洗了一把脸,再从厨房的冰箱里拿出一瓶水。

玻璃窗外是群青色的天光,他抬腕才想起来手表摘下来放在床头柜上了。

拿着水瓶,回到卧室,解锁手机看了看时间,正要叫醒林檎,薄被里传来“唔”的一声。

片刻,她翻了个身,脑袋抬起来,不再动,隔着冥冥的晦暗望住他。

“几点了?”

“快到六点了。饿吗?我们出去吃饭。”

“嗯。”林檎伸手。

孟镜年把水瓶递过去,她撑起身,接过以后一口气喝了大半。

剩余的孟镜年喝完了,拧上瓶盖投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林檎喝过水,却又伏倒下去。

孟镜年笑着在床沿上坐下,伸手拂开了盖住她面颊的长发,低头问道:“有起床气吗?”

呼吸雾气似的荡下来,林檎觉得痒,眨了一下眼睛。

没有听见林檎作声,孟镜年手指伸过去,正要轻轻掐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她忽然张口,咬住了他的虎口。

孟镜年轻笑一声。

自然是没有用力的,牙齿轻咬,只有轻微的痛感。

下一瞬,她目光转过来,斜看了他一眼,忽地伸出舌尖,在他虎口处舔了一下。

空气骤然升温。

孟镜年目光黯了两分,没有动作,也没有出声。

她抓住了他的手,张口轻咬住了他食指的指尖,仍是没有力道的啮啃,片刻,她再度掀起眼帘,直勾勾望着他的同时,缓慢地将他的食指吞进了嘴里。

光线昏朦,并不能看清楚她的眼睛,却也知道她的视线不含一丝情欲。

真是矛盾。

孟镜年喉结微滚。

指尖碰到了她的舌面,柔软、潮湿、温热。联觉勾起的记忆,使他的忍耐力土崩瓦解,手指抽回,骤然俯身,咬住她的唇,舌尖毫不犹豫地探进去。

林檎两条手臂抬高,勾住他的颈项,回应得有些力有不逮,很快便被夺尽呼吸。

皮肤相贴,比太阳烧尽还要滚烫,邀请他们与这个世界一同堕入黑暗。

……

林檎耳朵贴着他的侧脸,手掌无力地去推他,“不行……你等一下……”

这种时候,孟镜年自不可能听她的话。

“孟镜年……你等一下,我先去上个厕所……”

孟镜年手臂紧紧箍着她的腰,仍然没有松懈半分,声音沉沉地说:“床单反正要洗。”

“……”

秩序、理智和廉耻一并被摧毁的癫狂时刻,孟镜年紧紧抱着她,贴着她的耳朵,似安抚似引诱,叫了她无数声的“宝贝”。

天已经彻底黑了。

林檎脸颊贴着枕头,一动不动。

孟镜年撑着手臂,手掌贴在她额头上,微笑着说:“抱歉。”

她“哼”了一声表示不接受。

“下次别这样了,知道吗?”黑暗里他餍足过的声音有一点哑,好听极了,又因为带着温柔的笑意,极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反差感。

“……怎样?”她转眼瞪他。

他只是笑。

“饿吗?”他又问。

“……嗯。”

他连着被子把她抱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转过头去,手指轻轻捋一捋粘在她潮湿脸颊上的头发,忍不住又低头亲了她一下,再度说:“抱歉。”

林檎只懒懒地掀了一下眼皮。

歇了好久,林檎才恢复了一些体力,起身去浴室洗澡。

与此同时,孟镜年把床单被罩全部拆了下来,丢进了阳台的洗衣机里。

风吹进来,把身上的汗水彻底蒸发。

后背皮肤有些刺痛,不用看也知道,是她指甲抓出来的伤口,不止一道。

都洗过澡以后,两人手挽着手下楼去。

天黑以后的老城区好不热闹。

孟镜年把林檎的手握在手里,一边走,一边低头去问她:“想吃点什么?”

她始终有点气呼呼,也不说话,沿着夜市摊子走了好一会儿,看见一家卖炒饭的,才停下脚步。

也不伸手,只下巴向着招牌稍微扬了一下,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