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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千万里之外的悖召国京城,刘景浊抱着小白猫返回客栈,越想越来气。

你他娘的要带走就带走,要留下就留下,先留下又带走,还是老子刚刚起了名字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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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白小粥怎么啦?跌份儿吗?这叫接地气!

拍了拍小白猫脑袋,刘景浊问道:“你说是不是?”

小白猫喵了一声,眨了眨眼睛。

其实这只小猫心中想着,可千万别叫我白小喵。

回去客栈,那个中年掌柜趴在柜台打盹儿呢,瞧见刘景浊回来,他抬了抬眼皮,开口道:“怎的?饿着回来了?上哪儿顺了一只猫啊?”

刘景浊笑道:“路上捡的,瞧着倒在路边儿,我正好粗通医道,就顺手给救回来了。”

掌柜的也没多问,只是说道:“大鱼大肉可没有,厨房倒是有肉,但我最多炒个肉片儿,下二两面。”

刘景浊点头道:“我倒是能炒两道,不如借掌柜的厨房一用?”

两个大男人就这么钻进了厨房。

刘景浊熟捻生火,铲子耍的贼顺手。那掌柜的一脸好奇,问道:“瞧模样,你是个读书人吧?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你还耍起来铲子这么溜索?”

刘景浊哈哈一笑,摇头道:“看书要看全的,圣人言语可不是说读书人不能进厨房的。”

掌柜的一愣,讪笑道:“生意人,读书是少,让你这个读书人笑话了。”

刘景浊摇头道:“这只是劝诫言语,让君子少造杀孽而已。”

两人很快就炒好了几个菜,忙着洗洗涮涮,转眼就过了饭点儿。

客栈也再无别人,那客栈掌柜拎出来两壶酒,询问道:“能喝不?”

刘景浊神色古怪,点头道:“喝一点儿。”

两人碰了碰酒杯,各自喝下一口酒,掌柜的便开口道:“读书不少吗?”

刘景浊点点头,“真不算少,但只是粗读,大多数也只是一知半解。”

三字塔罗列天下藏书,说是书牢也不为过。两年时间里,刘景浊除了扫雪,就是看书了。

掌柜的询问道:“佛家不是有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吗?如果真有这事儿,那对死在屠刀下的人,不是很不公平?”

刘景浊一愣,上来就问这么高深的问题,真拿我当先生呢?

这是酒没喝够吧?

刘景浊便又填满一杯酒,主动举杯,酒水下肚,这才开口道:“书上是说‘似他广额凶徒,放下操刀,便证阿罗汉果’,我是个不爱看注释的人,但当时还是看了一眼,书上说,所谓操刀,便是执念,放下执念,立地成佛。”

中年掌柜夹了一口菜,轻声道:“那罪孽深重之人,且不是死了都无法谢罪?”

说这话时,这位中年掌柜,满脸愧意。

刘景浊叹气道:“其实自己原谅不了自己,已经算是一种谢罪了。”

有些人即便身在牢狱,可心中并无悔意。

中年掌柜苦笑道:“可有时候,你想去救赎,没机会了呀!”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轻声道:“确实。”

就像望福客栈的少女,她对自己满是恨意,其实是应该的。

也像那场战事之后,班师路上,当父母的跟他刘景浊要儿子,当妻子的跟他要丈夫,当子女的跟他要爹。

他刘景浊拿什么给?拿什么去救赎?

最让人痛心的,是那一具具将军甲送去死在沙场的景炀儿郎家中时,那些家人,总会擦干净眼泪,说我儿为国而死,死得其所。

逃离军中之后,那个铁牌,刘景浊便再也拿不起来了。

慈不掌兵,打仗的时候确实只能这样。可仗打完了,总有些将军,会在人瞧不见的角落里使劲儿捶打着胸口,张大了嘴巴,无声大吼。

龙丘棠溪说的很对,其实刘景浊可爱哭了。

中年掌柜忽然笑着说道:“看来你也不擅长劝人。”

刘景浊也是一笑,轻声道:“其实很擅长,但是不想劝。做了坏事儿,即便后悔了,就能原谅了?自个儿原谅了自个儿再说。”

这话其实也是自个儿对自个儿说的。

中年人点点头,“有道理,就像我站在楼上看楼下,其实楼下人也瞧得见我,我偏偏觉得我藏的够好。”

刘景浊端起一杯酒,无奈道:“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话音刚落,刘景浊猛地一怔,忽然就明白了,到底是哪儿遭人算计了。

一口酒灌下,刘景浊无奈自毁掉留在某一道魂魄之中的神念,同时一道阵法轰然倒塌。

苏兄,好手段,小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