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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过不去自个儿心里大坎儿的人,选择今夜杀身成仁,所以刘景浊不想拦。

很快就已经子末丑初,刘景浊抿了一口酒,缓缓起身,往皇城边上那座相府去。

相府门口,有个中年人手提一颗头颅,朝正堂跪着,可他自己的头颅,也已经滚落一旁。

一袭青衫背八棱铁剑,缓缓走去相府,一身武道罡气开路,一众兵卒压根儿不敢拦路。

年轻剑客走去门口,扭头看向一旁被一国夜游神缉拿在手的虚弱魂魄,开口道:“怎么,什么时候酆都罗山的隶属阴司也得帮这凡俗王朝做事儿了?”

那尊夜游神皱起眉头,沉声道:“大胆!阴司拘人,竟敢见而不避?”

刘景浊又看了看已经被某种秘法保住魂魄的悖召国老丞相,冷声道:“人死了也要分个三六九等?你悖召国城隍庙里那本生死簿上面,只写了林谆恶贯满盈?”

夜游神还未开口,却见那年轻剑客一伸手,尚在相府中的一道魂魄便被随手扯出丢在了不远处。

刘景浊开口道:“过年了,有仇报仇,有冤鸣冤。”

随后同样一把扯来了林谆魂魄,丢去远处。

刘景浊沉默一瞬,开口道:“过年了,有仇报仇,有冤鸣冤。”

刘景浊明明听到,有人说了句谢谢。

不多一会儿,两道魂魄便被数不清的游魂野鬼撕成碎片,再无转世可能。

那位夜游神不敢靠近背剑的年轻人,只好站在原地,沉声道:“插手阴司之事,你想好了会是什么代价吗?”

刘景浊本就有些憋着火,听见这么一句,当即不再压制一身气息,扭过头眯眼看向那尊等同于金丹境界的夜游神,冷声道:“你来告诉我,会是什么代价?”

原本已经在赶来路上的护国供奉,察觉到这股子吓人气息之后,立马儿掉头反回。

吃饱了撑着的才会去招惹这一尊煞星。

而那位夜游神,居然破天荒的觉得后背发凉,他可是死鬼啊!

好在那年轻人很快收回自身气息,并指斩出一道剑气,由打相府门口直直出去几十丈。

“有个坟,不过分的。”

捡起来那颗头颅,刘景浊又提起那具无头尸身,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

在场数百人,无人敢拦。

离开之前,刘景浊沉声道:“隶属酆都罗山的阴差,不应该有这种学凡俗间欺软怕硬的夜游神的。一国丞相,若是受人敬仰,那用得着你们去给他收拢魂魄?反之,这等人,若是成了一方神灵,到底是好还是坏?”

那位城隍老爷瞬身至此,对着刘景浊重重作揖,“剑仙说的是。”

刘景浊只说道:“也是说给你们悖召国皇帝听的。”

说完之后便御剑离开,天亮之后,汤江岸边就多了一座新坟。

刘景浊倒下一壶酒,微笑道:“救你才是害你,死了反倒遂愿,你林谆已证阿罗汉果。”

将那把横刀插在坟前,年轻人转身就走。

可走了几步,刘景浊又回过头,伸手弹出一道火焰,那把横刀瞬间便被融成铁水,散落一地。

江湖路上,哪儿能都是打打杀杀,其实更多的,是走马观花而已。

江湖陌路人,人人皆有故事。

瞬身返回那间客栈,刘景浊弯腰抱起小白猫,微笑道:“以为我不来了?咋可能嘛!我有个徒弟,特喜欢猫。”

某人神色古怪,开口道:“你是只母猫,但我不知道我徒弟那只小花猫是公是母啊!”

早就听得到人话的小白猫,像人似的娇羞出声。

自此剑客南下路上,身边会多个小白猫。

其实刘景浊是个从来不会思乡的人,偶尔想家了,只是因为家乡有可以想的人而已。

其实谁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