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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景浊抿了一口酒,转头看了一眼姜柚,示意她好好听着。

擦了擦嘴,刘景浊开口道:“听闻人间最高处,有十二楼,又唤作玉京天。对应炼气士的十二重境界。由一楼至十二楼,驻守之人,便是此境最强。”

巢无矩眼珠子发亮,赶忙从随身携带的小书箱取出纸笔。

只听见那手提酒葫芦的年轻人说道:“守第一楼者,气海三千丈,曾于炼气境界停留七十年,在九十高龄筑起灵台,一朝登楼。守第二楼之人,高筑三百丈灵台,当之无愧的灵台第一。第三楼,琉璃黄庭,天上地下,只此一尊。第四楼,一粒诸景之神,号令周身数景,同境无解。第五楼,乃是自古及今第一枚无漏金丹。”

说的,自然是那十二位守门人。

其实刘景浊从来没觉得他们哪儿就不好了,只不过该骂还得骂。

见刘景浊不说话了,姜柚与巢无矩同时开口:“继续说啊!”

刘景浊一笑,“我就听说过这么多,无矩兄这第三甲,总是有的写了吧?”

剩下的,刘景浊当然知道,十二人每个人都是同境无敌的存在。

只是说起这个,刘景浊忍不住的有些可惜。

天门开时,便是十二人填进十万大山那处深渊之时。

当年刘景浊满身戾气,仗剑打上玉京天,曾在第七楼说过一句话。

“你们不敢打开天门,面对那些所谓天人,我刘景浊敢!”

那守七楼的道人,只是反问了一句:“不敢?你嘴里的天人,我们已经足足面对了八千年了!人间这场架,我们打了一万年了!”

刘景浊又没忍住灌了一口酒,抬头看向天幕,举起酒葫芦,遥遥敬酒。

其实如今坐镇离洲的一道分身,正是那位神游境无敌,道士在刘景浊心念起时,便注意到了他。

中年道士盘坐云海,微微一笑,随手丢下一枚白子。

刘景浊哪儿知道,只是他这一番心声,为那棋盘之上,多争取来了一枚白子。

此时棋盘之上,白子只比黑子多一枚。

刘景浊忽然一笑,轻声道:“我认识一个少年人,叫巢木矩,无矩兄与那孩子名字只一字之差,别是亲戚啊?”

巢姓,在刘景浊这儿,还真不多见。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哪承想巢无矩却神情一滞,转过头重重抱拳:“恳求赤亭兄告诉我,那少年人是在哪儿瞧见的。不瞒赤亭兄,我的确有一胞弟,就叫巢木矩,十年前我父母大病离世,就我与他相依为命。后来……”

干瘦青年一下子神情苦涩,压低声音说道:“那时候天灾人祸,我实在是养不活他,便……十两银子把他卖了。自那儿以后,我再没见过他。后来我多番打听,可就是没有半点儿消息。”

刘景浊嘴角抽搐,转过头盯着巢无矩,沉声道:“你可别逗我玩儿,我说的可是真的。”

这也太豁的出去,几句话就把爹娘说死了?

结果巢木矩竖起三指,沉声道:“若有半句假话,教巢无矩五雷轰顶,不得超生。”

别说刘景浊了,这会儿连姜柚都瞪大了眼珠子。

刘景浊思量片刻,竖起大拇指,同时开口道:“一位老仙师带他去了神鹿洲东部的游江国,那儿有一座万象湖,巢木矩如今应该在万象湖修行。”

巢无矩重重抱拳,“大恩不言谢,无矩日后必有重报。”

话音刚落,干瘦青年扭头儿就走。

刘景浊无奈问道:“哪儿去?”

巢无矩沉声道:“去找我弟弟。”

刘景浊笑着开口:“无矩兄,神鹿洲在北边儿。”

又灌了一口酒,刘景浊微笑道:“画画是真厉害,我佩服。编故事就差点儿,其实无矩兄一开始就不应该以凡俗人身份出现。但凡是个炼气士身份,听着都要可信几分。”

姜柚一愣,赶忙抱紧白小喵,站到了刘景浊身后。

那个巢无矩转过头,一脸疑惑。

“赤亭兄,什么意思?”

刘景浊微微一笑,“你是谁?”

巢无矩抬起头,轻声道:“巢无矩啊!我乃清松一画师。”

刘景浊笑盈盈转过头,轻声道:“姜柚,记得我说让你喊什么吗?”

姜柚一愣,试探道:“长风?”

话音刚落,对面干瘦青年一下子就蔫儿了,摆手不止,却又满是疑惑。

“你咋看出来的?”

刘景浊撇撇嘴,“你就不觉得那一声声赤亭兄,叫的也太顺嘴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