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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景浊转头看了一眼邓大岙,没答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迈步走进庙内。

笛膜山这一片金顶,占地极大,共有六处宫殿,这会儿走进来的,只是最前面一处,用来供奉山君神像的而已。

至于门口忙活着摆弄东西的侍女,日后极可能会是在前殿类似于庙祝一般的存在。

邓大岙随后跟上,询问道:“据说笛膜山还会增高,应该过不了多久,竹叶国的封正就会到了,当然不会是直接封禅北岳,应该暂且只算是青笋郡一郡山君吧。我只是觉得,要是这位长公主是个愿意做好事的,那她做北岳山君就是最好了,若是她只是憋着积攒香火之类的,那我就得罪一下竹叶国皇室。”

刘景浊笑道:“有些事儿不好说,某个时间节点遇到了某个事,某些人就会做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会做的事。就像邓老前辈,从前想过自个儿会做现在想要做的事儿吗?”

邓大岙气笑道:“刘赤亭,有没有人说过,你其实不会聊天儿?”

年轻人笑道:“我只是擅长把被人转移开的话题饶回来。”

邓大岙无言以对,刘景浊却是一转头,轻声道:“邓前辈有没有想过,一座笛膜山成了北岳,你那好客山庄是不是就不需要门前摊贩,以及府上的诸多客人了?一举一动都在这笛膜山眼皮子底下,竹叶国便也没什么好对你防备的了。退一万步说,邓前辈这一输,身后站着千军万马的古绶元,会不会驱使铁骑一统竹叶国江湖,然后在朱雀王朝那位兵部尚书扶持之下,让竹叶国皇帝禅位,自个儿当皇帝?所以第一个推测,是不是可以推翻?那这座笛膜山,是来寻求与邓前辈的合作的?”

邓大岙不傻,经过刘景浊这么一点拨,忽然间就明白了些什么。

只听见年轻人笑着开口:“长公主,我说的对吗?”

邓大岙一皱眉,耳畔却是传来女子声音:“烦劳二位后殿一叙。”

刘景浊笑道:“一个元婴鬼修,当然做不到发现我们,但架不住人家聪明啊!咱们还是去后殿讨一杯水酒。”

邓大岙无奈一笑,轻声道:“我现在确信,那些个邸报都会是你小子日后做某件事的踏板。”

刘景浊咧嘴一笑,瞬间换做青衫模样,头别青玉簪,腰悬酒葫芦。

摘下酒葫芦灌了一口酒,刘景浊说道:“不是我多管闲事,是有人胆敢对我徒儿下死手,我能忍?”

两人各自瞬身去往后殿,方才给了馒头的年轻女子微微一笑,轻声道:“多些公子印章。”

刘景浊抱拳回礼,邓大岙则是负手在身后,无动于衷。

自称花船,实则是竹叶国曾经的长公主的女子,只笑了笑,伸手请两人进门。

屋内早就竹香四溢,估计泡的是竹叶茶。

花船轻声道:“原本打算是上门拜访邓老先生,没成想前辈先来了,花船受宠若惊。”

话锋一转,花船转头看向那一袭青衫,好奇道:“这位是?”

刘景浊笑道:“中土刘景浊,就是你听说过的那个刘景浊。”

花船瞬间皱起眉头,可那年轻人却是自行落座,端起一碗茶喝了起来。

邓大岙也没说话,自顾自坐下喝茶。

这些事,他确实是没想到,实在是太过于弯弯绕了。

花船转过身,沉声道:“不曾想邓老先生还与景炀椋王相熟?”

刘景浊笑道:“不熟,认识两三天而已。不过我们都来了,长公主还是先说话,说完了,我们提条件。做生意嘛!大家都干脆点儿。”

邓大岙干脆就不说话,让那小子说去,人家想得多,自个儿确实是不适合这场面。

花船看了看邓大岙,笑道:“那我就开门见山了,竹叶国皇室可以保住御史大夫全家性命,包括从古大将军手中救出那位唐姑娘。条件是,老先生要打杀了古绶元。”

刘景浊一口吐出茶水,又灌下酒涮了涮,这才撇嘴道:“然后好客山庄帮着竹叶国皇室得罪朱雀王朝那位兵部尚书?等着姓古的那位大将军兵围青笋郡,邓前辈再一人凿阵,给竹叶国李氏背个锅?”

顿了顿,刘景浊淡然道:“首先,用不着你们去保全御史大夫一家,我刘景浊走一趟竹叶城,御史大夫一家也好,那位如今被古家囚禁的唐姑娘也罢,刘景浊都救得出。退一步说,都用不着我,只要邓前辈心一狠,这些事儿都用不着我去干。所以,不是我们求你们,是你们求我们啊!”

花船微微一笑,轻声道:“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椋王殿下知不知道,那位将军夫人是咒师啊?神游咒师下咒,御史大夫一家,以及那个唐姑娘,即便被你救出来了,能有什么用?”

刘景浊转头看了邓大岙一眼,这个气啊!

这种事,不早说?

所以刘景浊也是才明白,为什么邓大岙明明可以不这么受制于人,却偏要设擂,而且注定会输给一个开山河巅峰。

邓大岙神色无奈,苦笑道:“我的事,哪儿好拉你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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