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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阳城外一小镇客栈,有个白衣青年提着一捆蜡烛半壶灯油走回,瞧着甚是憔悴。

客栈里头,掌柜也好伙计也罢,都看直了眼睛。

好家伙,这哪儿来的奇人?一连半月,白天睡着不起来,夜里熬着不睡觉,这才几天?看他出门次数屈指可数,次次出门,不是买蜡烛就买灯油。

这高阳城外奇人异事极多,熬油书生算是头一份儿了。

看那眼眶乌黑,眼珠子都有些往外突出的年轻人迈步回了屋子,伙计没忍住咋舌,压低声音说道:“乖乖,我活了二十几年,真是头一次见这等人,他一天躲屋子里干嘛呢?”

前两天进去瞅了一眼,好家伙,一地白纸,烟雾缭绕,真他娘修仙呢?

掌柜笑着说道:“别瞎说,上次来找他的女子瞧着就不是寻常人,这人估计是高阳城里的贵公子,人家又不差咱们钱,咱们也就少议论。”

伙计轻声道:“主要不是这个,我是怕他死在咱们客栈啊!”

掌柜一瞪眼,伙计赶忙住嘴,再不言语。

这是什么地方?高阳城里住着那么些老神仙,咱这小镇虽然小,可过路神仙数不胜数,能瞎说吗?胡乱几句话,惹来杀身之祸,不值当。

再说了,做生意嘛!人家不差我们钱,我们不差人家事儿。

过两天就是除夕了,这个年平平安安过去就好。

至于楼上住的青年人,自然是写书人莫问春了。

自打一趟青椋山返回,他才思

泉涌,夜夜写个丑末才肯歇息。结果家里人骂声不断,说他放着主家小姐不娶,天天憋着写书,写书能写出个登楼境界吗?没法子,他只好躲出高阳城,来到这个地方。可出来之后,书中事居然卡在一处地方,死活过不去,一点头绪都没有。

眼瞅着头都熬秃了,却只挤出来几个字。

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书写不下去,破境炼虚,想想就好了。

将一张纸揉成团,莫问春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哪儿像个真境修士?分明就是憔悴青年嘛!

良久,莫问春只憋出来三个字,难,难,难!

也不晓得那家伙到哪儿了,他江湖走得多,见过听过的故事也多,总也可以出谋划策一番吧?

歇会儿?不行!

他拿起笔,缓缓写上,“昨夜春中雪……”

一句而已,下一句死活憋不出来。

而此时,几十里外的山路上,走来两道身影。

经过前几日那一遭,她对刘景浊感观大变,再也不觉得那是个不靠谱儿的公子了,反而会时常请教剑术。

结果刘景浊说,剑术都是次要,什么时候能把木奴拿在手中拿稳当了再说。

刑寒藻只好照着刘景浊所说,给夹鞘刀尖绑上一块大石头,单手捂住刀把,就这么去炼力气。

结果今个儿早晨,刘景浊一股脑儿拿出来三张符箓贴在刑寒藻身上,她当场就觉得背上了一座宅子,直不起腰,举步维艰。

实在是太重了,从早晨到现在,

才走了二十几里地。

眼瞅着已近黄昏,刑寒藻终于有些熬不住了,她没忍住问道:“你也是这样练剑的?”

刘景浊神色古怪,轻声道:“不是,我练剑比较简单,就是挨打,养伤,再挨打。算不上多累,但你们应该会觉得很疼。”

刑寒藻不解道:“手脚酸疼吗?”

刘景浊摇摇头,笑道:“不是,是给人打断手脚,顺便会朝着身上戳几十剑,等快死的时候就泡去浴桶,救命。”

刑寒藻倒吸一口凉气,咋舌道:“我一直觉得我师傅挺狠的,我可能错怪他了。”

刘景浊笑着说道:“你师傅跟我,教人法子不一样。我是教本事狠,让徒弟在学本事时吃苦。你师傅是教做人狠,不让你在他之外吃做人的苦,不一样的。”

刑寒藻沉默片刻,问道:“那公子呢?你的徒弟,先学做人还是先学本事?”

刘景浊笑道:“当然是一起啊!只不过我不太会动手打她们,但我的法子你受不了,因为身上不累,心里累。”

就像姜柚,你不是别扭吗?好,那就好让你敲门敲不开,吃饭没得吃,一肚子委屈没地方说去,憋两个月,不哭才怪。

天黑之后,两人走入小镇,就那一间客栈,只好奔着客栈去了。

但老远的,刘景浊就瞧见好像有许多炼气士,围在客栈周围。境界不俗,甚至有炼虚存在,还是两尊。

还没走到客栈前,便有人瞬身落地,是个黄衣女

子。

呦呵!看年龄也不过五百,已经是炼虚境界,难不成是高阳莫家嫡系?

莫问春那小子虽然每月领钱不少,但总是旁系,说不上话的那种。

刑寒藻这会儿已经取掉木奴上挂的石头,但三张符箓,压得她还是有些吃力。

她抬头看了一眼,问道:“高阳莫家?”

刘景浊点点头,“应该是了,别家人不敢在此地如此张扬。”

刑寒藻又问:“不管她,咱们干咱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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