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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夜,刘景浊往返奔袭万余里,杀的全是炼虚。

此时到了北边儿战场上,远远瞧见剑光绚烂,一尊登楼顷刻间便被绞杀。

刘景浊瞬身到左春树身边,递出一壶酒,沉声道:“斩了几头了?”

左春树狂灌一口酒,沉声道:“这是第四头,有点不对劲。这些登楼大妖,境界在登楼,但好像战力极其弱,恐怕让你杀也没多难,至多相当于最差的初入登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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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景浊也灌下一口酒,沉声道:“架不住数量太多是吧?”

左春树点点头,“真正的登楼战力,如上次我们面对的那些,恐怕还没有下场。”

此前一直没问,趁此机会,刘景浊便问道:“上次那玄衣呢?说实话。”

左春树沉声道:“杀力中等偏上,可太皮实了,剑道除外,人家还修水法,在这海上就已经得占先机。拼死,我能杀他,但得付出很大代价,他这个剑修,毕竟不纯粹。”

说话间,海底忽地跃起五头头炼虚,皆是以本体出现,个个几百丈之巨,二人站立之处,忽然就暗了下来。

刘景浊抿了一口酒,一股子无形气势瞬时间铺散开来,是一种极其驳杂的剑意,就像是把雷霆与火焰糅杂到剑意之中,不伦不类的。

可就是这股子气势,像是给了那无头炼虚当头一锤,硬生

生将五道巨大身影压了下去。

抽出山水桥一剑挥舞出去,同样的驳杂剑气,瞬间腰斩五妖,剑气所过之处撕裂虚空,那五妖残余本源与魂魄,像是被山水桥以一种强大吸力硬生生扯到了剑中。

刘景浊略微诧异,吴赤说的炼剑,就是这样吗?

左春树不禁眯起眼,沉声传音:“上次就想问你,你这古怪剑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剑修,只会觉得刘景浊的剑意驳杂而混乱,像是乱炖的一锅粥。

可在剑修眼中,没有比这更纯粹的剑意了。

就像……就像万物初生,天地未明,清浊混一。

强名之,左春树也只能想得到一个混沌了。

刘景浊又抿了一口酒,转头看了看四处战场,还算是靠近预期,只守在一条线上,不出动出击,当然省去很多麻烦。登楼这边,一夜斩杀对方近二十登楼,虽然极其弱小,但也是登楼啊!炼虚一境,有死伤,但对方死的比我方多。而炼虚之下,有那百支队伍不断穿插偷袭,反倒死的不多。至于以战船为中心,分散在两边的元婴及以下修士,就是累,因为要不断去挥刀杀妖兽。

但刘景浊知道,这才是开胃小菜,对方真正战力,要等到大家累了才会上场。

左春树轻声道:“不好说我就不问了。”

刘景浊笑着传音,“没有不好说,我身上雷霆、火焰、还有几道剑意,本身在破第八境时可以分开的。天魂为纯粹

雷霆修士,地魂是纯粹火焰修士,人魂则是纯粹剑修。但我没有那么选,我怕这样一来,我分不清哪个才是我。还有些不便明说的原因,导致三道真意拧成一根麻绳,稀里糊涂的,就有了一种天地未开的混沌气象。”

左春树点了点头,对于刘景浊,他向来服气,特别是昨日之后。

只是,明显能感觉到,刘景浊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人皇身份,昨日他取出那道人皇印,好像很难过。

他特意以剑气包裹住了声音,传音问道:“沈白鱼跟高图生还有狄邰呢?安排哪儿去了?”

呀!先前还有人说左春树就是个头儿高剑术更高,但没脑子。现在一看,大家对于这位青云榜首误会颇深啊!

刘景浊同样以剑气包裹声音,传音答复:“沈白鱼带着悲春崖的春茶、夏茶以及秋茶,去了北边儿埋伏。高图生跟狄邰,两人去了南边战场边缘。”

一群牲口跟我排兵布阵起来了?老子要是一直待在军中,大将军王的称号怎的也跑不掉。

这算个啥?就没发现宋男来跟袁盼儿还有朱法言也不在吗?

左春树轻声道:“他们说的对,你确实适合去当官儿或者当将军,最好是当皇帝。知道你不高兴说起这个,但你要是承认自己人皇身份,对人间来说,不是坏事。”

刘景浊笑道:“一来是我压根儿没想过这个,二来是,我大概是活不到人间真正需要人皇的那一天

的。”

到这里,刘景浊也说了句心里话:“这场大战略微消停之后,我会想法子去把戍边人在家乡受的欺负,全还回去。其实是有私心,我希望归墟这道门户关了,天门开了,我死了,有人想欺负我青椋山时,曾经与我并肩作战的人,会为青椋山出拳出剑。”

左春树抿了一口酒,“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会出剑。”

说到这里,左春树忽然一皱眉,沉声道:“又是什么时候换成符箓替身的?”

刘景浊咧嘴一笑,“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