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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觉得不过瘾,刘景浊又抛出两把剑,让独木舟与山水桥独自厮杀,自个儿御剑折返回去中岛,一把抬起岛上城楼,将其扛去一万四千九百里处。

放下城楼之后,刘景浊卷了卷袖子,一步迈出,在妖潮之中撕开一条口子,站定在一万五千里处的海面,左右各一把剑,还有带着武道罡气的剑丸飞掠而出。

左春树在上方,刚灌下一口酒,一扭头儿就发现刘景浊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举动。

“他也不像是会发疯的人,那么没心没肺,这又是要闹哪样?”

李湖生追杀妖修至此,左春树转头看了一眼,没管。但几个呼吸之后,李湖生就到了左春树面前。

“他这个人,我打交道比较早,有时候真的比狗都招人嫌弃。但有时候,你不服还不行。”

左春树摇摇头,“我没闹明白。”

李湖生轻声道:“他这个人,比较喜欢以身作则。大家不是都不

把那条线当回事儿吗?他自己把城楼搬来,守在这条线上,不过线,但也不让妖族过线。他自己都如此表率了,倘若真有人拿军令当屁放,那……那就看谁运气差,当猴儿了。”

左春树抿了一口酒,“我觉得他不像是真会阵前杀人。”

李湖生笑道:“当然不会,只会更恶心,逐出拒妖岛,够恶心吧?”

左春树嘴角抽搐,“是挺恶心的。”

来战场杀妖,被人赶出去了,还是逐出,但凡要点儿脸的人都遭不住。

李湖生略微眯眼,瞬间起身,往西五百余里,紧接着就是一阵金戈铁马的琵琶声音,响彻方圆数千里。

左春树咋舌道:“你弹的铜琵琶吧?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李湖生淡然道:“吹拉弹唱无一不通。”

再一转头,刘景浊来劲儿了。

十头炼虚围攻,结果一道雷霆掠过之后,就剩下三头了。

左春树一眯眼,这三头炼虚,可不是草包。

结果刘景浊抬手召回山水桥,当场压制对方境界,随即一剑斩出,三头炼虚连真身都没来得及放出,已经被剑光搅得稀碎。

杀完之后,他再次落到他亲手划下的那条线,不知疲倦似的,继续出拳不断。

那会儿还是白衣,这会儿成了红衣了。

在妖潮之中,一袭红衣,显得极其扎眼。

左春树似乎有点儿明白了,这家伙不止想做李湖生说的那事儿,他还在为刘家主送行。

按凡人的说法儿,岁数大了

,走了那是喜丧。

穿白衣是戴孝,用妖族鲜血染红白衣一样是。

琵琶声中,刘景浊独身一人在海上杀戮,时不时偷袭来的真境,压根儿挨不住一拳。

抬头远望,又是十头炼虚,但这次学聪明了,一出现就是妖族真身。

然后就瞧见那家伙身后凭空出现一道法天相地,可人居然不在法相眉心,依旧在前方拳杀四方。

而身后那道三百丈高的青色法相,只是持剑与那现出真身的妖修厮杀而已。

很快就从白天杀到了黑夜,以至于后方战船,一时之间不太有作用了。因为中线妖潮,被刘景浊拦下了。

一座城楼,在海上极为渺小,即便三百丈法相,也只是海上一个青色光点而已。

妖潮延绵不绝,他就无休止地出拳出剑。

但就是不过线一步。

不得越线,故而此时一半人闲了下来。

但没人明白他想干什么,来妖便杀。

只说动辄一剑斩杀数万妖兽,场上随便一个炼虚就能做到,但不把十头炼虚当回事,扪心自问,真做不到。

直到次日清晨,日光洒落海面,刘景浊忽然停手,二话不说折返回去,扛着城楼又回去了中岛。

都懵了,他是要干什么?

有人好奇,跟去看了一眼,结果就瞧见那家伙坐在城楼椅子上,睡觉。

又一个清晨,刘景浊再次扛着城楼去到东边儿,又一天一夜,再次到清晨,再扛着城楼折返。

一连十日,这天清晨,刘景浊扛着城楼

返回之时,下了一场雪。

自此之后,战场上的修士,都很自觉,一天一夜之后,返回中岛休整,一天一夜之后,重回前线。

有些事情很简单,不必杀人立威,我做你看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