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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和之前说的那般,生命总能找到出处。

晨光渐盛,积雪反射的阳光刺得人眼睛发痛。

易年蹲在狼尸旁,指尖轻轻拂过一道几乎将狼身劈成两半的伤口。

伤口边缘整齐如镜,内部的血肉却呈现出诡异的絮状。

那是剑气中蕴含的震荡之力瞬间造成的效果。

"是纵横剑意…"

易年低声道,手指在伤口上方寸许停住,感受着残留的剑气波动。

"比之前更暴戾…"

七夏走到他身旁,短剑已经滑入掌心。

盯着那道伤口,眉头微蹙:

"白师兄来过?"

易年点头,目光扫过周围的雪地。

十几具狼尸呈放射状倒伏,每一具都是被一剑毙命。

而在狼群包围的中心,那对母子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这不合理。

"可能是白师兄出手救了他们…"

易年蹲下身,指尖青光流转,继续为女子疗伤。

"但没彻底解决后患…"

七夏环顾四周:

"如果是白师兄,他怎么会救人?"

这正是最令人不安的地方。

入魔后的白笙箫对七夏和易年都下死手,为何会突然对素不相识的母子心生怜悯?

易年抬眼看向最近的狼尸。

这头灰狼体型硕大,獠牙上还挂着碎肉,显然曾是狼群的头领。

它的致命伤在眉心,一道细如发丝的剑痕贯穿头颅,后脑勺却炸开碗口大的血洞。

"剑气入体后爆发…"

易年用树枝拨开伤口,"是白师兄的手法…"

这门剑法他太熟悉了。

当年在圣山的时候,白笙箫曾用这招演示如何控制剑气走向。

"如寒星入水,涟漪自生"。

可眼前这一剑,哪还有半分"涟漪"的克制?

分明是暴虐的冰风暴!

"他在附近?"

七夏突然压低声音。

"而且状态很不稳定…"

易年点头,补充道。

从剑意残留的程度判断,白笙箫离开不超过两个时辰。

更关键的是,这些剑气时强时弱,说明施展者心神混乱,根本无法完美控制力量。

易年走回昏迷的母子身边。

小孩已经被他的青光治愈,正蜷缩在母亲怀里酣睡,小脸恢复了些许血色。

"看这里…"

说着,指向女子身旁的雪地。

七夏俯身观察,发现积雪表面有细微的凹陷,隐约构成一个残缺的符文。

"是'护'字诀…"

易年声音发紧,"圣山入门剑阵的基础符文。"

这个发现让他心头剧震。

白笙箫不仅救了人,还下意识用了圣山的守护剑诀!

这说明在入魔的混沌中,他仍保留着一丝本能般的清明。

"可如果他还有理智…"

七夏欲言又止。

"就不会放任这对母子在雪地里等死…"

易年苦笑,"我猜那一瞬间的清醒,只够他出剑杀狼…"

就像黑夜中的闪电,照亮一瞬便重归黑暗。

"那怎么办?"

七夏问着。

"找…"

正午时分,易年将苏醒的母子送到龙尾山哨所。

安顿好母子之后,易年伸手指向南方。

"我们往南追…"

"好…"

二人离开哨所时,天空又开始飘雪。

细碎的雪粒打在脸上,像无数细小的针刺。

易年将七夏的斗篷兜帽拉紧,自己却任由雪花落满肩头。

上一次遭遇白笙箫时,他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又逢竹园惊变,才吃了大亏。

但现在不同了——

青光在易年体内中奔涌如江河,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磅礴的元力震荡。

七夏也恢复了全部修为,甚至气息更盛。

这一次,不会同之前那般了。

三日后,视野尽头出现了一条银白色的缎带,那是被冰封的离江。

美得令人心颤,也冷得彻骨。

"有血迹…"

七夏突然指向旁边林子旁一块突出的石头。

暗红色的冰晶附着在礁石表面,像某种诡异的苔藓。

易年走近观察,发现冰晶内部竟有细小的剑气游动。

很可能是白笙箫的血!

"他受伤了?"

七夏惊讶道。

能伤到真武境剑修的存在,整个大陆屈指可数。

易年摇头:

"更像是自残…"

他指向冰晶中扭曲的纹路,"剑气从内部爆发的…"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嘈杂声响。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朝着南方望去。

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掠过江面,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而就在二人的目光落在远处的离江之上时,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怔住。

被冰封的离江宛如一条银白色的巨龙,蜿蜒向远方延伸。

而此刻,这条"巨龙"的背上竟密密麻麻布满了黑点。

那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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