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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毕,易年起身告辞。

南北北执意相送,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大帐。

扑面而来的风雪让人睁不开眼。

马儿原本在马厩打盹,感应到易年的气息,立刻兴奋地冲出来,大脑袋亲昵地往他怀里拱。

"你这家伙…"

易年笑着掏出一把蜜饯喂它,"好好在这里待着…"

马儿嚼着蜜饯,不满地打了个响鼻,显然不愿与主人分离。

南北北站在台阶上,雪花落满肩头。

看着易年与马儿互动,问道:"接下来去哪?"

"有事要做…"

易年含糊其辞,伸手拂去马背上的积雪。

"危险吗?"

易年动作一顿,抬头笑道:

"不危险…"

风雪愈急,远处军营的灯火在雪幕中晕开模糊的光晕。

马儿突然咬住易年的衣袖,死活不肯松开。

"听话…"

易年拍拍它的大脑袋,"等我回来给你带雪灵芝…"

南北北上前一步,将一枚护身符塞进易年手中:

"之前手下求的,保平安…"

符上绣着南昭特有的金昙花,还带着淡淡的安神香气。

易年收好,朝着一人一马摆了摆手。

"走了…"

踏碎积雪,身影渐行渐远。

南北北站在风雪中,直到那消瘦身影完全消失在茫茫雪幕里。

马儿突然仰天长嘶,声震四野。

……

凛冽的寒风卷着细碎的雪粒,在荒野上呼啸而过。

易年踏空而行,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脚下的山川河流被积雪覆盖,天地间一片苍茫。

越往南行,气温渐渐回暖。

北方的积雪能没过膝盖,而这里的雪只到脚踝,偶尔还能看见裸露的黑色土地。

路边的枯草丛中,甚至零星冒出几簇顽强的绿芽,这是寒冬将尽的征兆。

但战争的阴云,却比严寒更残酷地荼毒着这片土地。

易年路过一个小村庄时,忽然听见哭喊声。

他身形一闪,落在村口的枯树上。

只见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雪地里,鲜血染红了积雪。

几个穿着破烂皮甲的联军士兵正拖着一名少女往马背上捆,少女的弟弟,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孩子,正死死抱着姐姐的腿,却被一个士兵一脚踹开。

"姐——!"

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

易年眼神一冷,指尖青光闪烁。

"咻!"

三道剑气破空而去,精准地洞穿三名联军士兵的咽喉。

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少女瘫坐在地,呆若木鸡。

那孩子却机灵,扑通跪下连连磕头:

"谢谢仙师!谢谢仙师!"

易年落下身形,从怀中取出干粮和伤药放在他们面前:

"往北走三十里,有南昭军的营地。"

姐弟俩千恩万谢地走了。

易年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消失在雪幕中,心头沉重如铅。

这一路走来,类似的场景他已经见过太多。

被焚毁的村庄,吊死在树上的义军,饿得皮包骨的难民…

战争像一头贪婪的巨兽,吞噬着这片土地上的一切生机。

但南昭的坚韧,也让他动容。

路过一座小镇时,他看见白发苍苍的老者带着妇孺在修补城墙。

经过一片田野,发现农民们冒着风雪在抢收仅存的冬麦。

甚至在一处被焚毁大半的县城里,学堂的先生依然在断壁残垣间教孩子们识字…

"快了…"

易年望着南方天际,喃喃自语。

越靠近南昭腹地,气温越发温和。

有些向阳的山坡上,积雪已经融化,露出下面嫩绿的草芽。

这让他稍稍安心,至少可以确定,这场席卷大陆的严寒只是天灾,而非姜家的阴谋。

天灾终会过去,可人心若散了,才是真正的灾难。

三日后,永安城的轮廓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

这座南昭最南端的大城,城墙高达十丈,通体用青灰色巨石垒砌,巍峨如山岳。

城头上旌旗招展,守军盔明甲亮,与一路所见的残破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坐落于南昭最南端的"天堑峡"隘口,两侧是高达千丈的绝壁,如两柄利剑直插云霄。

城墙依山而建,通体用南昭特产的"青岗岩"垒砌。

这种石头坚硬如铁,经过特殊处理后更是刀剑难伤。

作为南昭抵御南屿妖族的第一道屏障,永安城的设计处处体现着军事智慧。

城墙呈锯齿状,每隔百步就有一座箭楼。

护城河引的是地下暗河,寒冬也不结冰。

城门采用三重设计,最外层的铁闸重达万斤,需要二十名壮汉才能推动。

更绝的是城后的"飞猿道",一条开凿在绝壁上的狭窄栈道,必要时可成为运送补给的秘密通道。

易年站在城外的山岗上,远远望去。

城内炊烟袅袅,街巷纵横如棋盘。

虽是寒冬,但南方的气候温和,不少店铺门前还摆着绿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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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街上人流如织,叫卖声此起彼伏:

"刚出锅的糍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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