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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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裴厉告诉他不用忍耐和克制后,心里的某种桎梏突然被打开,很快,贺闻溪意识到,谈恋爱这件事,不,应该说裴厉这个人,太容易让人上瘾了。
裴厉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冷静、清醒且克制的,但在唇齿厮磨间,贺闻溪偶尔注意到裴厉的神情,会发现,动情的并非只有自己,裴厉眼底的暗潮同样汹涌,只是藏得极深。
就像琉璃染了色,冰上燃了火。
更让人心生悸动。
黑暗中的那次接吻,接触的□□不止是“充足”,可以形容为“饱和”甚至“过量”,令贺闻溪的发热症状消失得一干二净。
但从那一次开始,每次和裴厉在一起时,贺闻溪的目光就会不由地落到裴厉的薄唇上,接着,记忆中那种温软的、让人轻颤的触觉立刻会被唤起,让他分不清是嘴唇在发痒,还是心在痒。
明明已经不在发热期,但他似乎越来越黏人,眷恋裴厉信息素的气味,贪婪地闻裴厉的衣服,无时无刻不想触碰、牵手、拥抱,喜欢裴厉碰他的手指、手腕、锁骨。
这就是谈恋爱吗?
仿佛永远处在发热期一样。
手指间转着的笔“啪嗒”一声砸在了书页上,贺闻溪被惊得回神,才发现自己又盯着裴厉发了不知道多久的呆。
他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边因为自己发呆的行为觉得心虚不好意思,一边又理直气壮——他都不能盯着裴厉随便看,那还有谁可以?
等他在心里列举完一二三条“我可以盯着男朋友发呆”的理由,准备继续刷题时,就见裴厉将椅子往后挪了一点,目光随之移了过来,嗓音是一贯的清冷,但带着很浅的笑意:“写作业也想抱着?”
说着,还朝他伸出了手。
指节漂亮,青色的血管都如同仔细勾勒的艺术品。
贺闻溪的理智认为,写作业就是写作业,要拿出端正的态度来,而且,现在这样写作业是最好的,不会互相干扰,可以集中精神,另外,人要坚定意志,不能贪图享受,不能骄奢淫逸……
五秒后,贺闻溪握住裴厉递来的手,坐到了对方的大腿上。
他自暴自弃地想,肯定是发热期的后遗症,所以他才无法拒绝这个邀请!
后背贴在了裴厉的胸膛上,腰也被对方的手臂环住了,贺闻溪注意力涣散,视线随意找了个落点,有些磕绊地问:“这样会不会、会不会影响你写作业?”
刚问完,贺闻溪就发觉裴厉将下巴枕在了他的肩上,低低的嗓音像是透过骨骼传进耳里,颤得他半边身体发麻。
“不会,已经写完了。”
说话间温热的呼吸拂在皮肤上,痒得厉害,贺闻溪控制着没有缩脖子,正想再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就感觉有很轻的吻落在了他的颈侧。
亲吻的力道很温柔,但横在他腰间的手却强势地遏止了他所有挣脱的可能性。
完全无法控制的,贺闻溪又是一颤,差点闷哼出声。
仿佛在刹那间,这一寸皮肤成为了他全身最敏感的地方。
他没有拒绝,裴厉的吻便重了许多,贺闻溪脚背都绷直了,在视线变得模糊时,他忽然转过身,手臂绕过裴厉的肩膀,整个人埋进了对方的怀里。
裴厉嗓音跟几分钟前相比,也多了哑意,他摸了摸贺闻溪瘦削的背:“怎么了?”
用下巴蹭了蹭裴厉的肩膀,贺闻溪声音闷闷地开口:“没什么,我只是意识到,我比我预计的更喜欢你。”
横在贺闻溪腰间的手臂倏地一紧,裴厉垂眼,藏下眼底的情绪,轻声回答:“嗯,我也是。”
星期六上午,贺闻溪趿着拖鞋,顶着一脑袋凌乱的头发走下楼,哈欠打到一半,他停在原地,望着坐在餐桌主位的人:“爷爷?”
又忍不住望了望一旁的座钟,确定自己的起床时间确实是九点半,不是早上七点。
家里三个大人常年迷失在工作里,他当留守儿童都当习惯了,乍然看见他爷爷在等他吃饭,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
听出他语气里的疑惑,贺怀行没好气地瞥他一眼:“怎么,你爷爷我还不能休息个一天半天?”
“怎么不可以?必须可以!休息一年半年都行,让我爸自觉一点,是时候承担起养家糊口的重担了!”贺闻溪拉开椅子,在裴厉旁边坐下,瞄了眼裴厉面前的早餐,让顾叔给他上一份一模一样的。
把手里的文件看完,贺怀行抬起眼,两个身量差不多的少年坐得很近,贺闻溪把自己面前的小笼包吃完了,又笑眯眯地拿筷子去夹裴厉的,丝毫不知道客气。
裴厉用餐习惯很好,面前几个碗碟都空了,只有竹蒸笼里还放着两个小笼包,明显是故意留下的。见贺闻溪吃的急,又往贺闻溪空了的杯子里加了半杯豆浆,他这个孙子显然是被照顾惯了,端起杯子就喝了一大口。
贺怀行神情不变,将文件递给顾叔,开口询问:“今天你们有什么安排吗?”
裴厉礼貌地回答“没有”,贺闻溪则是咬着最后一个小笼包,跟着摇头。
“那吃完饭你们两个跟我一起,去探望探望你们容爷爷。”
探望容爷爷?贺闻溪咽下小笼包,不由和裴厉对视了一眼。
黑色轿车开进半山别墅的私家公路,绕过喷泉后,稳稳停在了大门前。
这处别墅在城郊,环境清幽,贺闻溪印象里,容爷爷只有在凌州盛夏天气格外炎热时,才会来半山别墅住两个月,避避暑气。
电梯在三楼停下,整层楼的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主卧已经改成了临时病房,完备的医疗器械围在床边,机械的“滴滴”声平稳且持续。
贺闻溪心里有些发沉,即使有明亮的阳光从落地窗外照进来,他依然觉得房间里充斥着一股冷意,本能地朝裴厉站近了半步。
裴厉察觉到后,弧度极小地在身后轻轻握了握他的手腕。
等爷爷和容爷爷寒暄完,贺闻溪和裴厉上前几步,站到病床前,脸上露出笑容:“容爷爷,我和裴厉也来了。”
裴厉也微微躬身,开口跟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长辈打招呼:“容爷爷好,我是裴厉。”
容爷爷眉目锐利,眉宇间是多年沉淀的威严与深沉,此时眼神温和下来,目光复杂地在裴厉身上停留了几秒,又转向贺闻溪,笑道:“小溪比以前更帅了,再过两年,肯定能帅过你爷爷。”
“爷爷说他年轻时的颜值是社交圈的稀缺资源,让我有他一半英俊就够了。”贺闻溪看见对方消瘦的手腕,心里发酸,忍不住道,“容爷爷你要赶快好起来,不然我爷爷教训我的时候,都没人来救我。”
容爷爷咳嗽了两声,嘴边的笑容扩大:“好好好,下次你爷爷揍你,你就赶紧到容爷爷这里来,容爷爷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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