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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特摊手:“军方情搜处早就在加班了,据说忙脱了一层皮,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结果。”

这时,窝在沙发里的祈言突然出声:“将军,白塔有新的消息过来。”

他这句话一出,会议桌旁围坐的人全都将目光聚了过去。

身处前线,虽然时常可见白塔的身影,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新发明新设备送过来。但再往深里看,白塔处处都是神秘,比如白塔的具体位置和人员构成,都是一个谜。

祈言将投射在空气中的虚拟屏朝向众人:“我们可能要有新武器了。”

看清虚拟屏上的图像,许久,梅捷琳不禁说了句粗口:“卧槽——”

中央行政区战事顺利,前线安稳,一切有条不紊,各司其职。一时间,作为远征军总指挥的陆封寒反倒闲了下来,有时间陪着祈言一起赖床。

说起来,陆封寒从来没有过赖床的记忆。

小时候他是军/人家庭,作息被培养得很规律,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起床,一年三百六十天都是定好了的。

后来在第一军校,每天都有消耗不完的精力,沾床就睡,睡醒就往训练场跑,什么都想试试,什么都想练。

至于前线,硬邦邦的单人床实在不具备让人留恋的条件,有时候太忙,直接睡在指挥室的椅子或者地板上,反正跟床没多少区别。

直到他跟祈言睡一张床后。

床还是那张床,没变软分毫,但他骨子里的怠懒突然被激发了出来,每每到了起床时间,陆封寒都想抱着人再躺会儿,一点不想松手。

破军已经将室内的光线调成了自然光,让人潜意识里觉得,拉开窗帘就能迎来清晨的太阳。

陆封寒将祈言扣在自己怀里,下巴蹭了蹭怀里人的发顶,睁开眼,入目的便是祈言霜色的肩膀,上面印着的痕迹分外惹人,黑色丝质睡袍领口松散,隐约露出了锁骨窝。

祈言还有些迷糊,阖着眼,碎发被肤色衬得乌黑,薄唇被亲吮得发红,色泽艳丽,像一幅清冷又颓靡的油画。

陆封寒看了两眼便不敢再看,他压下热意,调暗了室内的光线,准备还是跟往常一样,先去洗个冷水澡,再去重力训练室做几组高强度锻炼。

下了床,陆封寒上半身削紧的肌肉毫不遮掩地露了出来。

除先天基因过于强大的人外,太空军肤色都有种少见阳光的偏白,但这种白并未削弱他的力量感,加上多年来不间断的训练,反而令他像地球时代古典的大理石雕塑,充满原始的美感和韵律。

正当他准备去卫生间冲冷水澡,身后一阵窸窣动静,两秒后,垂在身侧的手就被捉住了。

很轻,只松松握了两根手指。

祈言嗓音还有初醒的沙哑,他睡眼朦胧,像是单纯在疑惑:“你想要我,为什么忍着?”

这一瞬,陆封寒肌肉不听使唤地绷紧,脑子里某一根名为理智的神经仿佛张满的弓弦。

室内有短暂的安静。

几个呼吸后,祈言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他耳垂一烫:“我——”

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音量降低,祈言垂下眼:“我很久没有吃药,没有那么容易疼了。”

神经像是被祈言用一汪烈酒狠狠冲刷了一遍,陆封寒引以为傲的自制力有崩盘的趋势。

布料摩擦的声音响起,祈言膝行到床边,没骨头一样,从后面贴上陆封寒的背,枕在他肩上,又叫了一声“将军。”

祈言音质冷,尾音短,听着冷清,却像一碗热油,乍然翻进了火里。

陆封寒反手握了祈言的手指,一寸寸揉进掌心里,哑声命令:“破军,告诉文森特和埃里希,我今天轮休。”

破军应下:“是。”

陆封寒:“通知完,你也可以不用回来了。”

昏暗的光线里,有什么落在地面,声音清脆,弹起几次后才没了动静,床单表面起了褶皱,深浅繁复。

手指碰在锁骨处,指下的痕迹颜色略深,陆封寒音色低哑:“这里疼不疼?”

祈言细腻的颈侧微微绷紧,说不出话来,只有少数支离的音节能被听觉神经捕捉,无法解析其具体含义。

记忆里,他很少有哭的时候。此时,却于恍然间察觉到了自己眼角的湿痕和呜咽声。

数以万计的神经末梢被潮汐浸没,很快,风浪席卷而来,惊涛之后,又旋做轻波。

他仿佛被高高抛起,涌向群星,又循着巨大的引力被拉回陆封寒的身边,片刻不离。

这是他在此世间的锚点。

极具独占欲地将祈言的手扣紧,压在自己掌下,陆封寒从背后吮去了祈言眼角的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