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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言昨天的衣服染了白色污迹,已经不能穿了,陆封寒扔到净衣箱里,又打开衣柜,看了看两人混着挂的衣服,从里面给祈言挑了件深色真丝衬衣。

拢着被子坐在床上,祈言拒绝:“我想穿你的。”他又补充了一句,“你穿过的。”

陆封寒挑了挑锋利的眉。

不过手下动作没断,按照祈言的要求,拿了自己昨天穿过半天的制式衬衣给他:“真是个小挑剔。”

话是这么说,但眼底都晃着笑意。

等祈言低头仔细扣上衣扣,陆封寒看着自己的衣服将祈言寸寸包裹,眸色愈深,只觉心里充斥着愉悦,又像是有一股火在血管里冲撞。

想起昨晚祈言哭得气都跟不上了,陆封寒捻了捻手指,难得找到搁置多时的烟盒,摸了根烟点燃,吸进的清凉感才把横冲直撞的火气勉强压了下去。

他掐着烟身,心想,前段时间才想着有了祈言,就不用再拿烟来镇静情绪了,没想到反而祈言才是最勾火的。

而且是轻轻一勾,半撮火苗就能燎了他心底整片山林。

两人收拾好出门,刚到指挥室,破军突然出声:“将军,首席,范托夫有动静了。”

手搭在椅背上,陆封寒神情没什么波动,只淡淡问:“他干什么了?”

破军:“他接到一个任务,三分钟后会和叶裴一起去设备室,需要阻止吗?”

“暂时不用。”陆封寒没多思考就回答,“能够随身带进设备室还不被发现的炸/弹,只有反叛军研制出来的‘纸牌’,一块金属片,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贴在目标位置,启动后,金属片内的物质对撞,立刻能产生指数级的巨大力场,引发剧烈爆/炸。”

祈言:“将军在等那些暗桩?”

“嗯,总得给那些暗桩冒头出来、在暗地里布置好后续爆炸的机会。”陆封寒捏了捏祈言的耳垂,垂眼遮了眼底的凛厉。

这一次是反叛军确定Y就在指挥舰上,估计还将前几场仗失败的原因都归结到了Y身上,欲除之而后快,顺便用Y的死振奋反叛军内部的颓丧。

可这种事,一次就已经是极限。

祈言就像他护在龙爪下的澄净宝珠,不容半丝恶意侵染。

另一边,设备室少有人来,连带着附近也看不见人影,验证权限后,范托夫跟在叶裴后面走了进去。

低低的白噪音里,见叶裴在仔细检查设备的运行情况并作记录,范托夫隐蔽地拿出在衣袋了揣了很久的金属片,屏住呼吸,动作不显地贴在了一台仪器的外壳上。

确定金属片毫不起眼,他才假装认真地开始检查设备情况,同时,激烈的心跳砸在耳膜上,喉口都跟着发干,强行才控制好了五官表情。

回技术部的路上,范托夫落后叶裴几步,打开个人终端,发送了一个事先约定好的符号,表示自己已经成功。

经过舷窗,他朝外看了一眼,视野内依然漆黑,他却不再感到恐惧,反而生出一种渴盼和野心——

他从奥丁来到远征军后,一直没有施展才华的机会,说不定借由光储器里存的秘密资料做敲门砖,能在反叛军中谋得远大的前程!

陆封寒的耐心向来非常好,他让破军监视着动静,自己挽起袖子进厨房给祈言炒了一盘炒饭,中途还一心二用,跟远在奥丁的聂怀霆连了几分钟视频通讯。

看见一边汇报战况一边调整火力大小的陆封寒,聂怀霆沉默几秒,语气不明:“你以前连土豆泥罐头都不愿加热,还嫌水果罐头麻烦懒得打开,日常宗旨是不饿死就行。”

陆封寒没有否认,按着祈言的口味往里面加了半勺盐,颇为专心。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等炒饭被盛进了餐盘里,聂怀霆才感慨:“没想到你也有进厨房的一天。”

陆封寒抬抬下巴,嘴角勾着散漫的笑,毫不犹豫地扎心:“单身了大半辈子的人无法理解,我能体谅。”

隔着无数光年,对上陆封寒炫耀的眼神,聂怀霆唇角收紧,八字沟变深,冷哼一声,直接切断了视频通讯。

陆封寒半点不怕,反正奥丁离南十字大区前线远得不能再远了,最多被骂两句“混账”。

不过这一次,反叛军比陆封寒推测得还要心急,祈言炒饭刚吃完一半,一直盯着情况的破军就来汇报:“将军,那边动手了,已经分别在五个隐蔽的地方布置好了‘纸牌’。”

与此同时,一块虚拟屏投影在空气中,整艘指挥舰的虚影出现,布置有“纸牌”的地方被破军标注为闪烁的红色光点。

祈言出声:“将军,我们现在过去?”

喂祈言喝了点水,陆封寒神色自若:“等你吃完我们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