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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窈一时惊讶。

郁清珣欣赏着妻子惊讶的表情,嘴角微勾,边写边道:“之前见你的字好,就私下练过几遍。”

这是唐窈没想过。

他竟会偷偷临摹她写的字?

郁清珣不知想到什么,声音又略低了低,像解释又像是歉意,“那些书信不是我有意不回,而是当时军情紧急,顾不得那么许多。”

书信?

唐窈略微失神,好一会儿才想起他指的是什么。

他们成婚的前三年,他领军在外,她猜到他大抵不太满意这门婚事 ,却还是厚着脸皮给他写过不少书信。

当时他未曾回过只言片语,直到被公爹催促,才寄回一封家书,不过寥寥四字:平安,勿念。

后来,他得胜归来,她曾在他书房看到过那些信件,整整齐齐放在小匣子里,连泥封都没拆,根本就没看过。

是他后来闲着无事,又将那些书信翻出来看了?

唐窈想着。

郁清珣抄写的笔微微一滞,眉头皱了下,又继续抄写下去。

他以前从未看过什么《女诫》,郁氏启蒙无论男女学的东西都一样,直到年满十二岁以后才会有所区分,这书……

郁清珣笔锋再是顿了下,眸光不着痕迹看了眼似有些走神的妻子,继续抄写下去。

这书字句不多,两三个时辰内便能抄写完。

郁清珣耐着性子继续写,脸上神色变化不大,只是眼睛时不时会朝妻子看去。

唐窈坐了好一会儿,突想起身,腰间环着手一紧。

“别动!”郁清珣皱眉不满,“字歪了。”

唐窈瞥了眼,已经快写满的白纸上,最后一行上的某字笔墨一歪,笔误明显。

依照婆母挑刺的性子,这定是要重写的。

她平白有丝辛灾,面上保持着平淡温婉,“我要如厕,你手先松开。”

郁清珣看了她一眼,略有无奈,又到底还是松了手,嘱咐道:“快去快回,不能让人发现你偷懒。”

“嗯。”唐窈敷衍地应了声,起身先从书房出来。

等更衣洗手完,没急着回去而是绕去庭院站了会儿。

经过两次波折,郁清珣还是赶在日落前将《女诫》抄写完毕。

唐窈饶有趣味地拿起翻看了遍,那字句还真像出自她的手,不熟悉的人根本分辨不出区别。

寿宴还未过去,晚食需要继续在西园花厅摆用。

唐窈顺便将抄好的《女诫》也带了过去,见到太夫人便双手奉上,态度恭敬如旧,挑不出丝毫错处。

“母亲,书以抄完,请您验看。”

蒋嬷嬷忙将抄书接过,呈给上首。

太夫人还穿着那身暗绯寿纹长衫袍,发丝漆黑,眼尾处略有些皱纹,不笑时并不明显,此刻接过抄书,仔仔细细地将近两千字翻看了遍。

晚宴只有府内自家人,众人安静等待着。

王玉荷颇有几分得意看了眼唐窈,等着婆母找到错处,继续打回去重抄。

“嗯,抄得还算整齐。”太夫人并没有找到错处,将抄书往旁边一放,目光觑向唐窈,“你可知错?”

“是,儿媳知错,儿媳不该在大庭广众下顶撞母亲。”唐窈顺从应下。

太夫人点了点头,对此略有满意,紧接着话锋一转,威严道:“抄完《女诫》能卑谦顺柔,可见这人还是要多读书的,你既已知错,那回头再将《女顺》《内德》二书各抄一遍,七日后我在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