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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的整个过程,田妈都在不着痕迹地观察这个男人。无论是言行,举止,还是神态,表情,都被她一丝不落下地看进眼底。

无疑,这个年轻人十分地有教养,沉默安静,却又彬彬有礼,田妈阅人无数,瞬间就感觉出,自己这位未来女婿是个极其不简单的人物。

田妈妈起初很忧心,自家闺女和封霄比起来,丝毫无异于兔子和狼。然而愈到后来,她的顾虑就渐渐消除了,因为很容易就看得出来,他实在太喜欢她的女儿了。晚饭吃了将近一个小时,他沉静的目光几乎很少从田安安身上离开过。

一个男人非常喜爱一个女人的表现,是她的一举一动都让他移不开眼,显而易见,封霄对他们安安,已经到达,甚至高出了这个程度。

田家父母眼神上你来我往了一阵儿,眼神中的满意之色愈加明显。而相较于田爸田妈的静水深流暗暗观察,他们闺女这边就显得坐立难安了。

封霄是一个连视线都能令人感到威胁的人,被他一直注视,这是种怎样的感受?安安最开始还能维持基本的镇定,然而愈到后来,她就愈发地紧张,甚至连端碗的小手都开始轻微发抖。

不知为什么,他分明很平和地与她的家人交谈着,她却总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似乎无所不在的视线。

终于,在吃完晚饭,异常艰难地又捱了半个小时后,田安安坐不住了。她决定拯救自己于水火,将这只和她家十分格格不入的泰迪精尽快请出这座小庙。

画风的违和感,实在是强到了她不忍直视的地步。

忖度着,她深吸一口气,将削了一半的苹果放回了盘子,然而还没开口,身旁的男人却像已经看透了她的心事,高大挺拔的身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主动请辞道别。长辈们笑盈盈地一番寒暄客套之后,田奶奶道,“安安,刚吃了晚饭得出去散散步,吃了不活动很容易长胖的,你去送送人家,顺便运动一下。”

“……”运动……

奶奶你知道这句话的歧义有多大吗,你不知道泰迪精一撩就着火么?

安安嘴角一抽,略微尴尬地朝她奶奶挤出了个微笑,“哦。”其实这句话根本不用说,就算长辈不主动让她送,她也非常断定,封霄准备了几百种法子把自己弄出她家的门,理由的话,大约是长期身体力行喂养泰迪之后,练出来的直觉。

临出门前,封霄去了一次洗手间。田安安背靠着墙壁默默等候,耳畔依稀可闻哗啦的水声,间歇不断,持续了至少三分钟。

这种声响并不明显,几乎被客厅里的电视声淹没,除了她之外,没有任何人注意得到。

毋庸置疑,封霄在清洁自己的十指。她几乎可以想象,他会怎么近乎残忍地对待自己那双漂亮修长的手。

安安不由蹙了蹙眉。

几分钟后,两人一道离开了田家。身后防盗门发出了轻微的一声“砰”,她合上了大门,转身,跟在封霄的身后下了楼,缓缓行至地下停车场的入口附近,一路缄默不语。

小区这一截的路灯坏了很久了,年久失修,孤零零的一盏白灯悬吊在高杆上,极轻微地摇曳,以最小的幅度。前头那抹高大笔挺的身影步子一顿,安安呼吸都仿佛随着凝滞了,只好也跟着他停下来。

几乎只是片刻的功夫,她十分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气压恢复到了她最熟悉的那种状态。

压抑,冷冽,难以亲近。

安安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这是第无数次,她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难测和可怕。

也是这时,她忽然反应了过来,刚才那一个半小时,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演出。他主导一切,完成得天衣无缝。与她父母交流时的每个微笑,每个表情,每个神态,他都十分用心,完美地塑造了一个沉稳内敛,良善持重的好男人形象。

可是他怎么会是好人?

正思忖着,前头的封霄却已经脱下了深灰色的西装外套。安安眸光微动,又见他转过来身,手臂上随意地搭着灰色西服,黑发一丝不乱,整个人看上去极其地沉肃威严。

安安抬了抬眼,目光对上那双万年古井一般的黑眸,半晌不语。未几,男人轻轻笑了,薄唇勾勒的弧度一如之前那样清淡优雅,却令她有些毛骨悚然。

他笔直修长的长腿迈出,朝着她走了过来。这一瞬间,她想后退,不知道原因或许也没有原因,她时隔多日之后,又一次在他身上看见了令她不寒而栗的恐惧。

然而封霄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骨节分明的左手伸出,以最轻柔的力道捏住了她的下巴,微微抬起。他端详着她略微苍白的小脸,低头,微凉的唇蝶翼一般拂过她柔嫩的唇瓣,嗓音很轻,很平静,“喜欢刚才的我么?”

这种距离,他温热的气息几乎是毫无间隙地渡入她的双唇。安安有些忐忑地眨了眨眼,半晌,艰难挤出两个字,“喜欢。”

他眼底流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咬了一口她软软的粉色下唇,哑声呢喃,“当然,你必须喜欢全部的我。”

安安没有躲闪,也不敢躲闪,迟疑了会儿,终于试探着问道:“封……封先生,你是不是,很不喜欢我的家人?”

话音落地,男人静默了片刻。

蓦地,田安安只觉腰上一紧,他有力的长臂已经从背后死死箍了上来。这个拥抱和他指尖的柔和截然相反,不由分说地搂紧她,甚至夹杂几分蛮横的意味,将她带往了路灯光芒照射不及的角落。

眼睛刚刚触及黑暗,她还有些不适应,隐约中只有他深沉的黑眸璀璨明亮,成了她视野里唯一的光。

短暂的凝视之后,男人重重吻了下来,省略了前面的步骤,直接一来就撬开了她的唇齿,捉住她的小舌头狠狠地舔舐吸吮。她有点疼,唇舌间溢出一声压抑的低呼,却被他完全吞入口中,他吻她的姿态强势而炽烈,甚至还有些不留余地的狠戾,像是无声地宣泄。

腰上的十指用力地收紧,她皱起眉,两只小手抵在他的胸膛上轻轻推搡。这个拒绝的举动令他眼底划过一丝不悦,单手钳住她的两只手腕反剪到背后,这样的姿势使她娇嫩妖娆的曲线更加紧密地与他贴合。

田安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这个时间点,周遭依稀还有不断的人声,她却被他抵在阴暗的角落里肆意地狂吻……如果被路过的大妈大爷看见,以她们小区群众的思想保守度,她基本上算没脸见人了。

意识到她的分心,他在她的粉舌上咬了一口,疼痛使她推搡得更加用力,一面躲一面低声含糊不清道,“放开我,被人看见怎么办?”

封霄重重咬了一口她的唇瓣,她痛吟了一声,破皮的伤口被他含住轻轻舔舐吮吻。好半晌,他终于意犹未尽地离开,箍住她的下颔骨轻轻抬高,低头轻吻她流淌着温热血液的颈动脉。

田安安十指收拢,不自觉地攥紧他光整的黑色衬衣,眸子里掠过一丝惶恐。

今天他伪装压抑了那么久,看起来,这种经历令他极其,非常地不愉快——所以,现在他是在用她补偿自己?

脑子里思绪很混乱,男人粗粝的手指徐徐在她后颈的刺青处缓慢游走,带起丝丝敏感的颤栗。安安咬紧了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他解开了她领上纽扣,吮吻加深,她不再挣扎,纤柔的十指插入他的黑发,然后用力收紧,粉嫩的双颊越来越红。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吻落在了她娇红的脸颊上,十指轻柔地替她理好凌乱的衣裳,然后亲吻她埋在黑发间的耳朵,嗓音低哑得近乎赞叹,“好干净。”

她有些难过又有些心疼,两只小手抬起来,柔柔地包裹住他有力的指掌,温声低柔道,“其实没有必要吧……”就算她的父母知道他有洁癖,知道他冷漠难以接近,以他的手段,很容易就能让他们就范才对。

封霄将她娇小的身子死死抱在怀里,极其用力,沉吟了片刻才淡淡说出一个理由,十分简单的几个字,“为了你,我的安安。”

“……”忽然,有点想哭是怎么回事……

田安安心头一暖,钻进他怀里,两只胳膊用力抱紧他的窄腰,小猫似的用脸颊蹭蹭他温热坚实的胸膛,甜软道:“虽然你骗了我爸妈,但是看你嘴巴这么甜,长相又旺妻,我大发慈悲地原谅你好了。”

他抬起她的下巴低眸审度,幽黑的眼睛深不见底,低低重复:“旺妻?原谅?”

“……”安安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危险意味,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然后呵呵干笑了两声,“开玩笑,开玩笑。”

封霄嘴角勾起一丝寡淡的笑容,低沉平缓的嗓音传来,“你的父母对我应该十分满意。”

“……”你演得好,你叼你叼。

“因为他们是你的父母,所以我会保护他们,善待他们。”他说话的语气极其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尽管,我对他们并没有好感。”

田安安原本还有些动容,听了最后一句话瞬间小脸一垮,嘟囔道:“怎么可以这样。”直接当着她的面说对她爹妈没好感,脑子缺根弦么?areyouok?

“你是唯一的,我喜欢的。”他浅吻她的唇,低哑道。

“……”虽然听上去暖暖的羞羞的,但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安安忖度了瞬,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身子后仰避开他流连忘返的轻吻,眸子瞪得大大的,“封先生……我不能是唯一的,以后如果——我是说如果!呃,如果有了小宝宝,你也要把自己的喜欢分一些出来啊。”

“……”他沉黑的眼中掠过一丝怔忡,随之眸色愈加黯沉,咬着她的小耳朵道:“你想和我生孩子?”

“……”喂喂我明明说了是如果呢==。

她脸蛋瞬间红成了熟透的苹果,歪着头呵呵两声,“假设而已,假设假设。”

“不会的。”封霄的嗓音淡漠而沉静,在她略微惊讶的目光中低柔道,“你喜欢的话,孩子当然会有。但是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和你相提并论,你是唯一的,其它所有人都不重要。”

田安安一时无语,心道谁倒了八辈子的霉才投胎成你的宝宝,将来爹不疼,极有可能还不许娘爱,心理阴影面积估计会直接达到正无穷。

她琢磨了会儿,觉得泰迪精实在太变态了。

又被封霄啃来啃去了好一会儿,安安才终于从那副宽阔的胸膛里挣出来,极其严肃地要求他离开。陪着他重新走回停车场,她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番,霎时脸红心跳。这位大哥的身材实在太好了,黑衬衣下的胸肌线条隐隐约约,充满了男性魅力。

偷偷瞄了几眼,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于是皱眉道,“你的西装外套呢?”

他淡淡回她两个字,“扔了。”

田安安瞠目结舌。那个西装一看就价格不菲……算了和他谈钱简直自取其辱,但是直接把衣服扔了是什么鬼?蛇精病么?她漂亮的两道秀眉用力皱紧,十分不解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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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道:“秋天晚上多冷啊,平白无故的,你把外套扔了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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