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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刷的话题引起了她的注意:[思考][思考]之前她出席活动的时候不就爆出来脸色不对劲儿吗?医学生负责任地说一句,有可能是慢性中毒[doge][吓]。

她合上眸子捏了捏眉心,然后收好手机涂防晒霜,起身离开了宿舍。

b市午后的太阳比上午更毒,遥遥悬在头顶,将整个城市蒸得像一个烤箱。眠眠拦下一辆出租车坐上去,朝司机报了宁馨所在医院的地址,接着就拿出手机给岑子易打了个电话。

接通之后,一个懒懒散散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怎么了眠眠?”

董眠眠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松快正常,道,“哦,我就跟你说一声,宁馨住院了,刘助理让我过去看看。”

那头的岑子易顿了一下,不消片刻就反应了过来,道:“你怀疑是因为咱们卖出去的佛牌?”

她有点烦躁,摸着额头道:“只能先去观望一下。看看是真的有鬼,还是有人在搞鬼。和咱们的佛牌没关系,当然最好,如果有关系,就只有想办法找爷爷了。”

子易嗯了一声,“别着急,我等会儿就试试联系爷爷。不过老爷子一贯神龙见首不见尾,估计悬。”

听了这话,眠眠眸光微动,迟疑着挤出一句话:“呃,老岑,要是联系上了爷爷,你帮我问一件事吧……”

“什么事,你说。”

她想问那个男人口中的婚约,然而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这种事,还是她亲自去向爷爷求证比较好,中间转一道弯,什么都说不清楚。于是她连忙改口,干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先挂了。”

b市的交通状况一直不太好,xx医院和眠眠学校之间要穿城,其堵车之酸爽简直是一言难尽。

一路开开停停,就在董眠眠差点儿被拥堵的路况弄得反胃的前一刻,出租车谢天谢地停在了xx医院楼下。她头昏眼花四肢乏力,给钱之后忙不迭地跳下了车,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

等那阵不适的眩晕感过去之后,她转过脖子侧目一看,顿时愣在了原地——医院楼下聚集了很多娱记和情绪激动的粉丝,将宁馨的经纪人围在中间,而医院的保安们正艰难地维持着现场秩序,整个场面看起来十分混乱。

“……”明星真可怜,生个病都不能安生……

董眠眠嘴角一抽,心里不免有些同情那位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的大明星。心头思忖着,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两点三十五分,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五分钟,刘彦却连个鬼影子都看不见。

她皱眉,正准备给那位助力大哥打个电话,一股大力却猛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往医院侧门的方向拖了过去。

眠眠吓了一跳,侧目一看,只见身旁的仁兄一脸鬼鬼祟祟又急切,边走边四处张望,念叨道:“妈的,幸好老子溜得快,不然走得脱,马脑壳。”说着转头看向董眠眠,差点儿热烈盈眶:“董大师,董姐姐,你可一定要救救咱们宁馨啊,只要宁姐能好,钱不是问题。”

“……”看不出来这个助理还挺讲义气,但是这句“董姐姐”是个什么鬼,你明明比她大了起码十岁吧……

董眠眠干咳着摆了摆手,安抚的语气,“别急,我先上去看看,看看。”

绕过狗仔重灾区,她跟着助力大哥进了电梯,乘电梯的过程中,助理大哥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听了一下,紧接着就挂断电话爆了句粗口,朝董眠眠道:“这样,大师你先自己上楼,宁姐在vip看护区的724病房,里面没其他人,你直接开门就能进去。我有点急事儿,马上回来。”说完摁下最近的一个楼层号,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呵呵,真是忙呢。

7楼很快就到了。镜面玻璃门往两旁分开,一股浓郁刺鼻的消毒水气味顿时扑面而来,她微微蹙眉,提步走出了电梯。

xx私立医院在b市的名声非常响亮,号称云集了国内外医学界的n多专家,还有一啪啦的特□□疗科,总之就是大写的牛逼哄哄。

眠眠抬眼看向四周,目之所及是大片干净的淡蓝色墙壁,头顶的灯光十分明亮,和日光一起,将左右两条宽阔的走道照亮,两旁的病房清一色的房门紧闭。和其他楼层的喧嚷不同,这个楼层相当清静,只极偶尔有专门的陪护人员悄无声息地经过。

不知为何,这种安静令人相当不舒服。

董眠眠瘪了瘪嘴,抬头看了眼上方的指示牌,然后转身朝右方的过道走去,视线不时朝四处张望。

这层建筑的构造有些奇怪,过道很幽深而长,还有很多个拐角。终于,在经过不知多少个转角之后,一个门牌号为“724”的病房不负众望地映入她眼帘。

眠眠舒了一口气,走到房门前,将将抬起右手准备敲门,又想起刘彦说病房里只有昏迷不醒的宁馨,于是便将手放了下来,转而拧动门把,从外头推开了房门。

轻微的一声“吱嘎”,房门隙开一道缝,走道上的白色灯光顿时流水般倾泻进去一缕。她背着光立在房门口,举目而望,出乎她意料的,大白天,这个病房里竟然漆黑一片,从门缝里透入的光线成了唯一的亮光。

借着那缕光,她的目光看向病床的位置。一个戴着氧气罩的女人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双眸紧闭,而病床的旁边,站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高个子男人。

董眠眠眸色中掠过一丝诧异——医生?

听见响动,那个医生打扮的人似乎有些惊讶,回头看向房门口。她看见那人脸上戴着白色口罩,鼻梁往上的部位隐在暗处,只依稀可见一双暗含恼意和戾气的眼睛。就像是……就像是她破坏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

这种眼神,很显然,这个医生现在有些生气。

眠眠或多或少有些尴尬,她扯了扯唇,挤出一句解释的话来:“医生同志,我是来探望病人的,很抱歉没有提前敲……”

后头的话音戛然而止。

一道银白色的冷光在黑暗中醒目异常。她注意到了,那个“医生”手里握着一把刀,一把看上去十分锋利的短刀。

0.1秒的呆愣后,董眠眠转身,拔腿就跑。与此同时,她听见身后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是那个医生打扮的人,他追出来了。

她懊恼地骂了句脏话,也顾不上看路,只是用尽全力地朝前方奔跑,脑子里不断闪现过刚刚看见的画面。

打扮成医生模样的男人,锋利的短刀,杀意凛然的双眼……

什么情况?

所以,那个高个子青年是个杀手?专门来杀掉已经昏迷不醒的宁馨?而又将好被推门进入的她撞了个正着?卧槽卧槽卧槽卧槽……这么天雷狗血的剧情怎么会在她的现实生活中上演,玩儿她么!

眠眠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个货真价实的傻逼——很明显,宁馨的昏迷和她的佛牌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如果不是她良心不安想来求证,也不会把自己陷入这种可怕绝望的境地。

那个青年看上去很高大,手上又有武器,如果被他抓住,她根本没有把握能让自己逃过被灭口的厄运。

而事实证明,命运真的很喜欢开傻逼的玩笑。

她跑错了路。前方尽头处已经没有了路,一面冰冷的墙壁就在不远处遥遥矗立,仿佛肆意嘲讽着她的愚蠢和无知——可能岑子易说的一点儿错都没有,她迟早会被自己一直坚持的“良心”害死。

眠眠愤怒地咬牙,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随便拧开一个房门躲了进去。

室内没有光,挡光帘将窗外的阳光隔绝殆尽。为了不被那个追杀她的人发现,她当然也不可能开灯。屏息凝神,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然后找了个墙角蹲下来,拿出手机准备求助。

解锁一看:无信号……信号……号……

“……:)”

世界上还有比她更特么倒霉的人么?么(╯‵□′)╯︵┻━┻!

她扶额,心头飞快地思索着,然后举起手机,借着微弱的屏幕亮光察看四周,试图寻找一两个能用来防身的武器——这种节骨眼儿上,她极有可能会无法避免地和那个手持锋利短刀的杀手打上一架,没有武器,那她估计真的只能狗带了。

借着屏幕光,眠眠看见这个屋子里立着很多摆放整齐的铁架,上头东西零散,有药品盒子,也有一些针头,吊瓶,看起来是个储藏杂物的储物室。空气里的浮沉在光线中肆意拂动,铁架子上也积了一层厚厚的灰,看上去有些日子没有打扫过了。

她的心几乎沉到了谷底。

连清洁工都会忽略的一个角落,如果她真的被找到,被抓住,就算被杀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发现吧……他大爷的。

正惶惶不知所措,房间的门把却被人拧动,发出了一阵轻微的机械摩擦声。

豆大的冷汗沿着额角滑落,眠眠深吸一口气,侧身站到了一个储物架的后方,两只小手用力握拳,腰部和双腿绷得死紧,随时准备给人致命一击。

房门开了,冷冷的白光投射入内。

与此同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清晰,有力,沉稳。

董眠眠咽了口唾沫,面色苍白,死死盯着地上被灯光投映出的剪影。高大,挺拔,朝着她所在的方向一步一步逼近。

她屏住呼吸,猛地窜了出去,修长白皙的左腿用力抬高,往上一勾,准备来一记快准狠的上位压制。

然而那个男人毫不费力地避开了她几乎用尽全力的突袭,她忽然感到绝望,晶亮的眸子一凛,拳头雨点一般朝他挥击出去,次次攻击要害,俨然一副置对方于死地的架势。

终于,在她又一次出拳的时候,男人捏住她的手腕从背后将她用力箍进了怀里。有力的手臂抱紧她由于恐惧而微微发抖的娇小身子,她浑身一僵,听见他低沉清冷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很轻,“别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