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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各怀鬼胎的人,吃了顿食不知味的饭。除了那几只虾,甘甜没再能吃进任何东西。黎叙和盛识风更不用说,情绪或可隐藏,影响了胃口,吃不下就是吃不下。

盛识风没待太久,临别前问甘甜什么时候回家。

“你想在外头玩两天,我没意见,也没人会说你什么,玩够了就回去,我们才是一家人。”

当着黎叙的面,盛识风没把话点透。不确定黎叙知不知道甘甜和颜川的事,索性就不提这一茬,不提,他正好当没发生过。不确定甘甜为什么喜欢黎叙又有别人,就耐心等待,总会有答案。只要她开心,这算不得什么错处。

人的七情六欲本就复杂,她无非就是想要的比别人多一点,又不是要星星要月亮。既然唾手可得,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不能替她遮掩?

一句“我们才是一家人”明里暗里都在跟某人划开界限,等在一旁的黎叙沉默不语,嘴角噙着的笑意不变,仿若未闻,心里如何,也只有他自己明了。

以盛识风的嘴硬程度,这种软话就是他的极限了。甘甜一向吃软不吃硬,对方能来找她,大概也有盛家人的默许,不再拧着劲儿硬跟盛识风对呛,从对黎叙的关注里分出神,算下时间,答了句明天。

系统任务要她在外待到辜夕回来的前一天,不难猜出原因,无非是为了保证辜夕的认亲宴筹备妥当。盛家人太在意她,她杵在家里,难说不会因为顾及她出什么岔子。这种重要的剧情节点,她一个小配角虽然不必对剧情负责,但肯定也要为此让路。

对甘甜的回答还算满意,盛识风表情方霁,不好再冷脸,右手攥成拳去碰黎叙的肩膀,“走了,照顾好我妹。”

没成想黎叙稍稍耸肩,避开了他那一下,面上笑意不减,传递出和动作截然不同的情绪,“应该的。”

黎叙的口吻太过理所当然,倒比他这个哥哥看起来还自如。

盛识风火往头顶窜,应该的?应该什么?他是什么身份,能“应该”照顾甘甜?黎叙暗戳戳的说话、处事的方法让他不爽,往常因为甘甜喜欢他,看不顺眼就不看,忍着。如今看来他对甘甜顶多算个玩意,不是什么不可替代的人,就不打算忍了。

但想通了这一层,气还未真正上头燃起,就笑开了。

笑?他为什么笑?

有什么值得他高兴的?

盛识风心里一百个不对劲,紊乱思绪之下连个合适的表情都摆不出来。攥成拳的手胡乱地追上去,不痛不痒地撞上黎叙的肩,不敢再看两人,几乎落荒而逃。

回程路上一路无话,好在黎叙妥帖地打开了音乐,车里的气氛不算严肃。

单从黎叙的表情,甘甜很难分辨他的情绪变化,不管是在餐厅,还是现在。查看短信时也只是拿起手机、再放下,整个过程稀松平常,没有任何异常。她一时也拿不准黎叙餐前说颜川回了消息到底是不是试探,他是否认为短信那头的人跟她关系不寻常。

她就像被架在跷跷板的一头,无法自己落地。另一头是黎叙,他操纵着她的情绪上下跌宕。他沉默,也会让她惴惴不安,怕是他在蓄力,酝酿下一次的起伏。

但没有,什么都没有。一下午,他拿出电脑在吊兰缠绕的窗边写剧本,甘甜则从堆在墙边未拆封的包裹里挑出了一个圣诞元素的乐高模型拼。

间隙里,她会抬头看他一眼。初夏的光斜斜地打在黎叙的侧脸,吊兰枝叶繁茂,顺着窗台爬到桌边,叶子尖儿跳跃闪烁剔透的太阳。热的色调和温度里,他周身是孑然的冷。他总是能很快发现她,黑亮的瞳仁猫捉老鼠一样捕捉她怯怯的眼神。

除此之外,相安无事。

大抵是不知道她的存在,管家送来的衣服都是男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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