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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楼不是颜川第一次见到甘甜。

第一次见是开学之前,他来蓟城给颜淼办转院手术。舟车劳顿,身体不舒服的人脾气古怪,一路都在挑刺,嫌顺风车的气味不好闻,医院的人太多,蓟城人的口音太重听不懂,最后还是嚷嚷回了那句老话。

“不治了,都说不治了。”

她手脚肿得厉害,今天是去透析的日子,颜川原本打算提前带她去一次,颜淼在家里哭闹、用头撞墙,死也不去。颜川不得不妥协,他知道她是心疼这次的车费,想省一次透析钱。

住院太贵,钱只够临时租一个单间,房间没有窗户,幸运的是蓟城不潮湿。

筒子楼里都是和他们一样的人,父母带着孩子,孩子带着父母,大家在狭窄逼仄的楼道擦肩而过,脸上有一样被疾病折磨的麻木。

对于不太富裕的家庭来说,病痛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它会平等地在这个家庭所有人的身上留下痕迹。

安置好姐姐,颜川要先去学校附近的小吃街兼职。

在开学前,他通过校友群接到了两份毕业学长介绍的家教,时间恰好错开,都是从下个礼拜开始。另外琐碎的时间他会去学校附近的小吃街打零工,老板也是穷苦出身,理解他的不容易,说每次过去都给他计时,按小时付薪。

时薪虽然不高,但管一顿饭。

那天很热,身体里流出的汗足够把人的皮肤腻住。学校的高年级已经开学,四点,陆续有食客来吃东西。人不多,所以那一男一女从街角走过来时,很容易就被颜川注意到。

两个人都穿浅色,很浅,不知道是白还是米白,太久了,颜川忘了。总归是他不常穿的颜色,因为很容易弄脏。

她们一路走一路说话,间或有几声笑闹,男人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女人蹙起眉故作生气,板起脸两秒又崩不住笑开了,伸手不知道要推他还是打他,伶仃两只手在日光下发白,还没碰到被男人紧紧攥住。她就那样笑着跌进男人的怀里,脸腾地就红了,那抹颜色很好看,像即将西坠的晚霞。

小吃摊的张叔看到他出神,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用过来人的口吻嘿嘿一笑,“现在的小年轻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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