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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老太爷已无至亲血脉,出殡前,摔瓦盆的依然是徐泽舟。

一路上,哭声不绝于耳,旷野里有人哭,有人高唱哀歌,最后一捧泥土掩住棺椁,再跪拜几次,仪式结束。

普通的乡亲、朋友去鹊桥仙吃酒,熟悉的亲朋至亲回徐府吃私宴。甘甜刻意落到后头,看两个完全意料之外的人凑在一起耳语。

系统给她读唇:【周任远问长安都来齐了吗,长安说薛家还在路上。】

【这句是周任远说“好”,长安说…长安他说……】

系统结结巴巴,【长安说,哥,你在哭吗?】

他在哭。很不明显地哭,肩膀偶尔抖动两下,头会沮丧的埋下来。因为前一日他在她面前哭过,所以甘甜看出来了。

系统也有局限,有不知道的事也有不能告诉她的事。所以甘甜问系统:【是我想的那样,对吗?】

系统沉默片刻说是。

甘甜不再问了。

府里的私宴也分亲疏远近,关系最亲密的那一小撮在徐老太爷的院子里吃。

迟迟没有开席,甘甜知道是在等“薛家人”。

等得太久了,慢慢的,席面上有人开始露出怀疑的神色,左顾右盼;有人忐忑不安,目光时不时扫向主桌的徐家人。

目光中心的徐泽舟、长安淡定地坐着,静对面前的一杯茶水。管事迟疑地上前问:“还不开席吗,二爷?”

徐泽舟指尖点点茶碗,挑眉看他一眼,“急什么?你主子不是还没来吗?”

管事脸色大变,手猛地伸向徐泽舟,没能碰到对方一根头发丝,旁边一只年轻有力的手将他死死钳制住。

长安笑得若无其事,温和地看着管事:“想要命就让你主子快来,活得过中元也活不到中秋了,何不死得体面点呢?”他压低声音,“笑,别让人看出端倪。”

管事嘴唇颤抖,扯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这位管事甘甜见过,是徐泽舟院子里的,教训流云和二昭那日,他也在场。虽然不是一把手,但也是重要位置上的人。这种位置能被薛家人渗透,徐府可能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蚁穴”。

“就这么让他走,不要紧吗?”甘甜低声问。

徐泽舟与长安同时看向她,长安摇头,“不要紧,今晚一只苍蝇都飞不出这里。”

话音未落,巨大的、让人脑袋轰鸣的巨响在所有人头顶上炸开。徐老太爷院子里那块据说是御赐的,写着“怀质抱真”的牌匾,毫无征兆在所有人炸得粉碎。

碎屑四散,宾客抱头躲避,惊疑不定之时,堂屋中央再次传来爆炸声。新供奉的徐老太爷的牌位,硬生生成为一堆齑粉,风一吹,几乎没了踪迹。

甘甜被长安拉着躲到角落,长安严肃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这一切不是他们计划内的。

她透过他的肩膀,看到在爆炸发生时许多第一时间掏出武器的宾客,意识到这场“战争”是针对徐府的人发起的之后,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武器。

“是谁?”她喃喃。

几乎同时,院门被人一脚踹开,徐泫予脸沉入夜色里,满身煞气。甘甜在徐泽舟扳指下看到过的红色瘢痕,像是某种妖冶诡谲的图腾,顺着他的脖颈蜿蜒至左耳、眉心。

“怀质抱真?”他唾一口,“他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