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蔫坏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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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太夫人兀自脑补得开心,误把小狼崽子当成了有内涵的温良好少年。
她根本不会知道,此刻一脸关切、温柔的楼彧,已经想到了如何“赶客”。
楼彧还不知道楼太夫人的算计,但他不喜欢郑家人,想要尽快让这些人滚蛋。
而经过这半日的观察,楼彧确定:
郑迟这根瘦瘦小小的豆芽菜,是楼太夫人的心肝宝贝儿。
只要郑迟不敢,哦不,是不想待在楼氏坞堡,楼太夫人应该很快就离开。
赶紧把这些人“送”走!
哼,楼彧很不喜欢楼太夫人的目光。
她在审视他,评估他……兴许还会有算计。
楼彧没有往婚姻之事上考虑,他想到了财货——
楼太夫人与他的嗣祖父、亲祖父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虽然已经出嫁三十多年,但有些贪心且糊涂的女人,仗着身份贵重,即便出嫁了,仍旧会觊觎娘家的财产。
若没有楼彧过继的事儿,楼太夫人或许还不会生出妄念。
偏偏楼彧一个庶子,过继给了早已亡故的楼瑚,还因为楼瑚的渊源,分走了楼家一半的家产。
这件事,本是楼家的家务事,外人即便眼红,也不能、更不敢置哙。
可楼太夫人不一样啊,人家是楼家高贵的嫡女,是楼瑚楼琏唯一的妹妹。
她的夫家还败落了,会惦记上娘家的财产,也不算离奇。
“……哼,那些财产是我的,这老妪即便倚老卖老,也不能染指!”
楼彧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暗芒。
他暗自做计划的时候,也没有忽略了其他。
楼太夫人已经打完了圆场,郑迟虽然还红着脸,却已经能够找到自己的声音。
她细着嗓子,小声说道:“多谢表兄关心。”
楼太夫人见状,继续笑着说道:“哈哈,大郎啊,阿迟是娇贵的小女郎,跟你们这些小郎君不一样。”
“你们啊,要读书,要练武,所以要吃好、吃饱。”
“阿迟她们呢,要学规矩,要保持仪态,自是不能胡吃海塞!”
楼太夫人说完这话,忽的又想到了什么,赶忙补充一句:“阿迟虽然吃得少,身体却康健!”
她家宝贝儿,既有女子的纤细之美,也有一副好身体呢,不是病秧子,更不会妨碍生育。
楼彧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这老妪是什么意思?
他觉得,对方似乎生怕自己误会。
误会?
我能误会什么?
一棵豆芽菜,吃得少,干瘪瘦小,身体好与不好,与我有何相干?
莫名其妙!
楼彧默默的给楼太夫人打了个“有病”的标签。
“还是要吃一些,我堂祖母曾经说过,能吃是福!”
楼彧已经有了计划,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他还是一脸的坚持,并抬出了崔太夫人做幌子。
楼太夫人愣了一下,脑子转了一圈,才反应过来楼彧口中的“堂祖母”是谁。
崔氏,她的便宜二嫂。
楼太夫人瞧不上崔太夫人,可又知道,对方是自己的阿嫂。
按照规矩,她必须敬着、让着。
阿嫂的话,她也当听从。
但——
能吃是福是什么鬼?
太能吃了,直接把人吃成个球,这算不算“福如东海”……这福气,她家阿迟可不要。
内心疯狂吐槽,楼太夫人还不能直接驳斥。
“你堂祖母慈爱,定是你幼时挑食,堂祖母为了哄你多吃些,这才这么说!”
楼太夫人试图含混过去。
楼彧却仿佛直男附体,全然没有了情商,他耿直的纠正,“姑祖母,我不挑食!”
“还有,堂祖母也不曾哄我!”
这个“哄”,就相当奇妙。
可以是长辈对晚辈善意的哄,也可以是施害者对受害者的骗。
楼太夫人:……这孩子,看着斯文、稳重,怎的这般执拗?
像极了那些读了几本书,就酸文假醋、刻板守旧的书呆子。
难道,大郎这是读书读傻了?
只知道讲规矩、认死理?
读书是好事,可若死读书,就、相当让人头疼了。
郑家就是诗书传家的清贵门第,族中就有读书读傻了的呆货。
就是楼太夫人的丈夫,在她这个将门虎女眼中,也带着几分文绉绉的傻气。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丈夫开口子曰书云,动辄引经据典,很多时候,她根本就听不懂。
然后,丈夫就会用一种“朽木不可雕”的失望眼神看着她。
楼太夫人起初还忍啊忍,后来索性就直接河东狮吼,甚至直接动手……呼,耳根子清净了,天下也太平了!
楼太夫人想把宝贝孙女儿嫁回娘家,亦有娘家是武将,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的缘故。
但……楼彧……
“阿谨是怎么一回事儿?让大郎读书,是好事儿,正好可以继承大兄的才名。”
“可、可,也该请些靠谱的先生啊。”
“好好的大郎,却被教成了书呆子?”
她的阿迟,难道也要嫁给一个酸文假醋的小古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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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太夫人刚刚还无比满意的心,现在却生出了几分迟疑。
另一边的楼彧,还嫌不够,继续“爹味十足”的对着郑迟说教:“阿迟,长辈说得对,能吃是福!”
“多吃些,身体好,也有福气!”
“你,太瘦了,若是风大些,都能被刮走呢!”
楼彧眼神真诚,说出的话,却让郑迟又羞又恼。
楼表兄这是什么意思?
嫌弃我没福气?
怕我被风刮走?
他,没病吧,她是名门贵女啊,若是真有极端的大风天,她都不会出门。
就算不得不出门,身边也有贴身丫鬟、粗使健妇,那么多人,根本不可能让她被风给刮走啊。
……啊呸!我都在胡思乱想什么?
郑迟正在心里疯狂驳斥着,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被楼彧带跑偏了。
她正常吃饭,却被楼彧一通胡扯,而她居然也真的在考虑这种可能性!
就、荒唐!
郑迟虽然表现得很乖,仿佛一个娴静的小淑女。
但她到底是楼太夫人最宠爱的孙女儿,在郑家不敢说横着走,却也是众孙辈中的第一人。
她不可能真的温驯、乖巧,相反,她骨子里很是骄傲。
除了楼太夫人,就是在阿母面前,她都不用压制自己。
兄弟、姊妹等,对她亦是十分谦让。
父母等长辈,或许不会对一个小辈如何,却也不会太过严苛。
似楼彧这般明显的“嫌弃”,郑迟还是第一次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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