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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憋了一会儿:“我不会。”

“不会就学呗,谁还天生就是个笑星了。我师父当初教我学艺的时候,我也不肯学,为此没少惹我师父生气。现在还不是听到哪里有宴席,就往哪里钻。”草儿将和好的面用湿布盖了,腾出手来笑道:“这面得醒一会儿,趁这机会,我教你两段?”

朱由检脸色僵硬地听着草儿活灵活现,嘴皮利索地讲了个段子:

“说,从前京城有家客栈,客栈的掌柜姓钱。钱掌柜四十多岁儿,精明脑瓜勤快腿儿,中等个头儿小巧嘴儿,胖乎乎的亮脑门儿,圆脸小眼挺有神儿,短鼻梁子短耳轮儿,说话之前先笑嘿嘿儿,点头哈腰迎进门儿,您要见了他,也得佩服这个和气劲儿......”

草儿一挥手:“来,你试试!”

朱由检尴尬地站了起来:“从前,”

“从什么前,说!”草儿脸色严肃,全没有刚才眉飞色舞讲段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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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神色不由一紧:“京城有家客栈......”

“说呢?你得说说!”

“我在说啊!”

“说在哪儿呢?你哪儿说了?”

“我这不就是在说吗??”

“我说你要说说!!”

“我这不是刚开始说嘛!!”

“你一开始你就要说说啊!!!”

“我这不就是一开始就在说嘛!!!”朱由检脑门的青筋都快冒出来了。

草儿却抚掌大笑:“对了,就是这个味儿了,明白没有?”

“没明白。”

“算了,你不明白没关系,你把观众逗乐了,有赏钱就行了。”

草儿笑着拍了拍朱由检的肩,转身进了灶房,开始揉面,“这逗乐啊,就是玩个认知反差,观众懂了,你没懂,他们就高兴了,就笑了。”

朱由检坐在井台边,低头寻思了一会,感觉自己懂了,又仿佛什么都没懂。心里不知为何又想起,当年朝堂上,那些大臣们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可也是笑他,所有人都懂了,唯有他不懂?所有人都骗他,瞒他,欺他,他的那些肱骨之臣当面称圣,转过身去可也是觉得好笑?

草儿回头,见朱由检拧眉沉脸,浑身的气质沉郁得仿佛黑气肉眼可见,不由得叫道:“喂,你不用这样吧?说不了相声,还可以变戏法啊。”

变戏法?

朱由检的脸更黑了。

草儿忙着烙饼,一时没空管他。

片刻后,朱由检开口道:“我善柳体,可模仿柳公权的《金刚经碑》。此碑已毁,民间再无真迹。你若是能拿着我的仿帖到富户人家去售卖,或可换些银钱。”

“仿帖?你是说高仿?”草儿探出头来,半信半疑,“能有多像?”

朱由检闭了闭眼:“足以乱真。哪怕刘少师在世,也看不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