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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现在才想赶我走,摆出跟我撇清干系的架势,是不是太迟了?”

慕南钊的咳嗽终于停了,他一手按着胸口,脸色苍白地看着顾喜喜。

“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喜喜似笑非笑,“从你,孟家,孟将军,再到西北军,我人已经在这儿了。”

“就算你死了化成灰,有心之人想查,还是能查到我。连累不连累的,早已不是你一人说了算的。”

慕南钊撇开视线,微微喘息道,“你可以怪我。”

顾喜喜收起笑意,眸色深沉,“那晚你说,你我一样,最在乎的唯有自己的性命。”

“你说的对。”

她顿了顿,“所以我才不会被人单方面的利用,一直都是。这点用不着你替我操心。”

顾喜喜端起架子上的水盆,走到门口时,停顿了一下,说,“其实你刚才什么梦话都没说,我骗你的。”

慕南钊错愕,骗?!

其实那晚遇险时,顾喜喜已想明白慕南钊是故意说重话逼她走。

她知他是好意,却讨厌他这种自以为是的牺牲主义。

所以刚才故意编的梦话,借机将自己的不满都发泄出来。

不过……

顾喜喜泼掉残水,疑惑地皱了皱眉,看慕南钊的反应,莫非真做了那样的梦?

孟承平提着个三层红漆食盒走来,看见顾喜喜站在外面发愣,招手笑道:

“顾老板!这大冷的天怎么站在外面啊?”

顾喜喜回神,微笑说,“出来倒脏水。”

孟承平大迈步进门,边说,“慕兄退热了吗?”

顾喜喜嗯了声,“昨儿半夜就不烧了,军医说能退热就是脱险了。”

孟承平叹道,“你也是辛苦了,又是灌汤药又是敷湿布巾的折腾了整日,慕兄此次化险为夷多亏了你。”

“而我……”孟承平低头咬了咬牙,“真是羞愧难当!”

顾喜喜安慰道,“你已经尽力了,谁也没想到会遇见那么多敌人。”

她发现孟承平走路好像有些颠簸,关切道,“孟将军也受伤了?”

孟承平说,“小伤,今早我去大将军那领罚了二十军棍。”

顾喜喜吃惊,“二十军棍?”

孟承平正色道,“此次保护你们俩本是我的责任,我没能完成,还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差点害你们丢了性命。理应受罚。”

顾喜喜沉默,军规即铁律,她对此不能说什么。

慕南钊已经听见外面的对话。

那两人进屋时,他先看了眼顾喜喜,主动开口,“回来了。”

顾喜喜没搭理他,径自走过去,咣一声放下空盆。

倒是孟承平笑着应声,“哎,我来给你和顾老板送吃的,还有件要紧事跟你说。”

食盒打开,先是一大盆香喷喷的清炖羊肉。

大块的带骨羊肉配着切滚刀块的白萝卜,炖的汤浓肉烂。

孟承平朝慕南钊一笑,“这个你不能吃,我跟顾老板吃。”

羊汤端出来,再掀开一层,是几张现烙的月牙锅盔饼,两种配羊肉吃的小菜,野韭花酱、腌沙葱。

到最底下一层,是一碗白粥,外加一小碟芝麻拌嫩葫芦干。

慕南钊低头看了看,不满地抗议,“给我的也太素了吧?”

顾喜喜在桌边落座,不阴不阳道,“有的吃就不错了,你不是怕麻烦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