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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摸乔虎的脑袋,王海还在犹豫。

听到大门外,老王同志的吼叫,王海很快意识到:出事了。

穿上裤子,抓起衬衫,王海连裤子的拉链都不顾上拉,衬衫的扣子都顾不上系,飞也似的朝门外跑去。

“大姐,大姐!”王海边跑边喊。

乔虎“汪”地一声,跑到了男人前面。

女人的背影一闪而过,王海紧追不舍。

刚跳出四合院大门,便被父亲一把拉住。

“你干啥去?”拿着铁铲的王寿山,试图阻拦儿子。

“侯玉茹是不是来找我了?”王海问父亲。

王寿山挡在儿子前面,道:“不要去,我把她撵走了。”

王海一脸懊恼,盯着父亲问:“为什么?”

“她是个坏女人。”王寿山语气坚决。

“谁说她是个坏女人?在我眼里,她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人。”王海目光炯炯,似火烧一般。

“她把你害得还不够惨吗?为什么到现在还和她纠缠不清,为什么到现在还执迷不悟,为什么到现在还鬼迷心窍好人坏人分不清?”

王海不想和父亲争辩谁对谁错,一把掀掉抓着自己手臂的干枯的老手,盯着那双浑浊的眼球,目光中透着无可争辩的刚毅,一字一句道:“爸,侯玉茹不是一个坏女人,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而已。如果我不帮她,她是活不下去的。”

王寿山失望地摇摇头,望着儿子疾疾奔跑的背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铁铲气呼呼地摔到地上。

“当——”铁器遇到石材,发出了极不友好的响声。

就像王家父子的个性一样,一个如铁,一个似石。

看到躺在泥地上的铁铲,老王同志还不忘用脚踢一脚。

发泄完心中的怨气,一脸懊恼的老王同志,坐在门口的石墩上,掏出黑色的烟斗,巴喳巴喳地大口吸着烟。

面对老伴的好言相劝,将脸扭向一边,没好气地朝墙角吐了一口浓痰。

手拿工具,戴着毡帽的瓦工,站在脚手架上,正在刮腻子。

看到王海跑过来,手指街道方向,道:“往街道上跑了。”

木匠的一只脚还踩在凳子上,另一只手已经停止拉锯子。望着门外,一脸焦急道:“哭得很厉害,快去追。”

水电工正在墙上用墨斗绷线,看到王海,取下叼在嘴里的碳色铅笔,催促道:“肯定出什么大事了。赶快去追,女人哭得很厉害。小心被车撞。”

三个工人放下手里的工具,跟在王海身后,出了大门,站在门口,一脸焦急地望向街道,寻找着侯玉茹的身影。

水电工嘴里的“车”,不是汽车、摩托车、电瓶车,而是那个时代,穿梭于大街小巷的自行车。人们给这些能驮重物能驮人的交通工具,取了一个非常亲切的名字,叫“二八大杠”。

80年代的县城街道,半天也很难见到一辆汽车。

吉普车和大众桑塔纳,都是极其罕见的交通工具。整个县城,出租车不超过20辆。大多停靠在宾馆门口,或者火车站广场附近。

乘坐的大多是到13朝古都旅游的外国友人。以美国、日本的游客居多。也有英法德国家的游客。

当地有句俗语:南方的才子,北方的将,大秦的黄土埋皇上。

尤其是秦都这地界,不仅帝王将相多,帝王将相的陵墓也多。

甚至有外地人开玩笑说,随便一?头下去,就能挖到一处古墓,随便一铲子下去,就能挖到古董。

跑出玉品轩,站在街头,望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和满街穿梭的二八大杠,王海四下张望,却觅不见女人的身影。

人呢?怎么倏一下,就不见了踪影。

关键时候,还是乔虎管用。

“汪汪汪,汪汪汪……”乔虎在西街尽头呼叫。

王海拔腿朝狗叫的地方跑去。

侯玉茹摔倒在地,衬衫在跑动的时候,被旁边一个骑自行车的男人挂到了。

衬衫最下沿的一只扣子,崩掉了。

胳膊肘和腿擦伤了,正往外渗血。

关键是摔倒后,身体由于惯性作用,向前一扑,脑门磕在摆摊人的小方桌桌角,磕了一个血窟窿,现在满头满脸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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