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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明善用力推搡了一把大雨中的马三力,对着他,咆哮道,“她是个死了男人的寡妇,一个人带着孩子,现在头上还受了伤。你就不能可怜她一下,让着她一点儿!”

暴雨中的马三力,情绪彻底崩溃了,手指着天空,脚跺着大地,大吼道:“我可怜她,谁可怜我?我让她,谁来让我?啊,你说?谁可怜过我?”

“一个大老爷们,有啥可委屈的?欺负一个没男人的寡妇,这算什么?你丢不丢人,害不害臊?”刘明善骂道。

“你懂什么?你了解我吗?你知道我内心有多么痛苦吗?”马三力依旧大吼。

“好,现在就把你的委屈说出来,让大伙听听,评评理,看谁是王八蛋,谁是龟孙子?”

楼上楼下打着伞的人,望着院子中间,被大雨浇透的两个男人,一脸平静。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有年老的人摇摇头,返回到屋子里。

孩子们对大人之间的打架感到好奇,一旦双方平静下来,便立即失去了兴趣。玩自己该玩的游戏,看自己想看的小人书去了。

马三力抹了一把眼泪,道:“22岁那年,我结婚刚满半年,从江城那边,贩了一些冰冻带鱼,被人给逮住了。说我‘偷税漏税’。带鱼没收了,罚了款,还让我坐了一年牢,又劳改了6个月我老丈人逼着我老婆和我离婚了。当时,我老婆已经怀孕了。”

“我出狱后,老婆抱着1岁的女儿来找我。为了不让老丈人骚扰我们,我们把家从南方搬到了北方,从湖州搬到了大秦,躲在新沣县这个山区小城。我们不偷不抢,不吭不骗,就想靠着自己的双手,勤勤恳恳过自己的普通日子。”

“老丈人一家,还是不放过我们。花了三年时间,跑了上千公里,把我们追踪到新沣。一到新沣,就到治安署告我们告我们没有结婚证就生活在一起,还生了孩子。”

“这明明是我老婆,明明是我的亲闺女,怎么就不行?”

“我被抓,在号子里又蹲了整整三年。”马三力泪流满面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刘明善摇摇头。

“就是因为我老丈人,他是机械厂厂长,我丈母娘是市里领导,而我们祖上三代全是农民。”

“他们一家子,凭啥看不起农村人?凭啥就认为自己高人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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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人怎么了?农民怎么了?没有农民种地种粮,他们那些城里人喝西北风去。我爸我妈辛辛苦苦耕田种地,将我们姊妹六人养大。即便全家人饿肚子,我们都没有偷拿过生产队一粒粮食,没干过一件昧良心的事情。”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一家人对我这样,为什么对我老婆这样?”

刘明善的眼圈红了。

“你也知道,我老婆和孩子离开这个小院子,已经三年了。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刘明善摇摇头。

“她们死了。我老婆抱着孩子跳河自尽了。可我到现在连她们葬在哪里都不知道?清明节我想去给她们烧张纸,我都不知道去哪里烧?”

“那侯寡妇也带着一个孩子,在我心里,我把她当老婆一样敬重,把她的孩子当我的孩子一样看待。可结果呢?她却把我当流氓一样防着,当狗一样瞧不起。老刘大哥,我是人,不是狗!我是个男人,不是个贱人!”

“呜呜呜,呜呜呜……”

刘明善泪流满面,手扶着马三力的肩膀,站在暴雨中。

刘明善语气平缓下来,拍了拍马三力的肩膀,道:“走,到你屋里,抽根烟,喝杯茶,咱哥俩好好聊一聊。”

进屋,刘明善扫视一眼,

发现床上,还有章小慧的小白色内衣。

刘明善瞅了一眼,道:“把那女人的衣服先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