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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京城这么久,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第一次有轻松安心的感觉,连茶水都是甜甜的。

但七姜还是打起精神,提醒自己不能轻易相信谁,就连映春和张嬷嬷,她也仍在揣摩中,又怎能被初次相见的婆婆三言两语套了进去。

在这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什么都要靠自己,冷静和清醒,是头等重要的事。

大夫人方才眼看着孩子放下警惕戒备,缓缓喝了几口茶,但转眼又紧绷起来,放下茶碗的动作,都僵硬了几分,不禁生出几分心疼。

“听说你不愿向长辈请安,老太太那儿可过不去。”大夫人说,“日子久了传出去,叫别人看了她笑话,这事儿就更没完了。你一个人再厉害,她让人把你捆起来打一顿,你又奈何?”

见孩子不说话,大夫人继续道:“和离书或休书,我倒是能让怀迁给你写,但你们的姻缘是皇上钦赐,轻易离不得,于我们家是麻烦,于你们家更是,这一点,你想过吗?”

七姜说:“我知道圣旨不能违抗,不能害了家人,才没有逃婚逃跑,所以也明白,要和离书或休书几乎不可能。横竖没希望,试一试不亏,万一他也不想和我成亲,万一他心里有想娶的姑娘,我们想到一块儿去,再一起想办法,兴许能成。”

大夫人笑道:“怪我,他还没回应你,我就来打扰你们了。”

七姜说:“恐怕您不来,答案也一样,他都打算和我再拜一次堂了,我真是……”

大夫人笑了出来,自己生的儿子,还能不知道有多傻么。

此刻,远处廊下有人来了,梁嬷嬷、张嬷嬷簇拥着他们的公子,说说笑笑往这里走。

如今展怀迁长得高大挺拔,他寻常走路的步子,嬷嬷们得迈两回,可她们就是愿意这么急急忙忙地跟着,盼了两年多总算把哥儿盼回来,高兴还来不及。

七姜听见动静,顺着大夫人的目光看过去,方才那个穿着不知是官服还是军袍的男人,换了白底天青的便袍,虽不如先头那么气派威武,可衣袂轻盈、利落潇洒,加之肤色也衬得白了些,终于像个二十郎当的公子哥了。

展怀迁大步而来,向母亲作揖,大夫人笑道:“穿着书生文人的衣衫,就别摆军营里的气派,改一改、收一收才好,怪张扬的。”

说话间,梁嬷嬷和张嬷嬷一人捧了一只蒲团来摆下,这是要让小两口给大夫人行礼,底下机灵的丫鬟,也端来了鸳鸯成双的茶碗。

展怀迁自觉站了过去,七姜还坐着没动,张嬷嬷过来搀扶她,大夫人却道:“罢了,我儿好容易回京,还到处磕头,别人不心疼,我心疼,你们下去喝茶,我和孩子们说说话。”

两位嬷嬷互相看了眼,识趣地退下了。

离开水榭,张嬷嬷不禁叹气,方才听见什么和离书休书,把她的魂魄都吓散了,这小祖宗实在不好惹,女儿家家的都想什么呢,离了这家,往后还能嫁谁?

然而梁嬷嬷跟上来,挽着她说:“我听人提起,甄家二郎快不行了。”

张嬷嬷点头:“原来姐姐也听说了,甄家都没来喝喜酒,一家子人守着呢,怕是熬不过这个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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