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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斐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何之问,后者全部听完之后,对原本已经放弃的扒门缝重新燃起热情:“我还是找找看有什么工具能别开门吧,听着都比你这个靠谱。”

“扒门你就别想了,要能让你这么轻易扒开那还叫电梯……”

咔。

宋斐愣住,大张着嘴都忘了闭。

何之问静静放下短刀,对着已被别出一厘米空隙的电梯门同样懵逼。

“成了?”宋斐不可置信地问。

何之问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将手指探入缝隙,一手扶一边,用力往两旁一扒。

喀拉拉的摩擦声里,电梯门缓缓而开。

终于缝隙大到可以进出自由,何之问才停下来,转头看依然错愕的宋斐,回答:“成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宋斐都不知道该回以何种表情。

何之问一脸傲娇:“这就是我们院的电梯,如何?”

宋斐点头,发自肺腑地赞叹:“太他妈不正经了。”

轿厢门虽然打开,但距离真正脱困,只能算走了一半。因为除了轿厢门,还有层间电梯门。并且下坠缘故,此时的轿厢正卡在两层楼之间,更要命的是格物楼的层间距比较高,以至于宋斐他们现在的轿厢大部分都卡在上下两层电梯门之间的墙壁处,只头顶还剩一条约三十厘米的空隙,露出上层电梯门的几许金属光泽。

但凡下坠的时候再多滑那么一点,他们真就彻底卡死在墙壁里了!

想到这里,两个人都后怕得直冒冷汗。

“现在怎么办?”

“继续撬啊。”

何之问仰头看那遥不可及的层间门缝隙,感觉到了灵魂深处的无力:“撬这个得姚明来。”

宋斐豁出去了:“我抱你。”

语毕不由分说,一把环住何之问的腰,就把人抱了起来。

何之问内心抗拒,但为顾全大局,仍保持微笑,并在宋斐将他举到最高点的时候,奋力伸手,结果手里短刀的刀尖距离门缝最下端仍有漫漫长路。

宋斐不死心,第二次环住对方膝盖,抱起!

何之问这一次刀尖碰到了门缝!

“你能不能快点!”

“你总晃我怎么能对准!”

“你死沉的我怎么能不晃!”

“乔司奇又轻又高你找他啊!”

“都这时候了你还吃啥醋!”

“你这领悟力绝了……哎哎哎——”

咣。

铛啷——

人仰马翻,短刀落地。

“不行了我得缓会儿……”

“就应该让赵鹤进来。”

“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有能耐你抱我。”

“……”

“别别我就随便说说我靠你起码给我一把刀啊!!!”

咣。

再次人仰马翻。

宋斐黑线,何之问绝逼是故意的!

可也正是这次摔倒,证实了宋斐的一个猜测。

何之问看着战友坐地上就开始微笑,简直毛骨悚然:“你没事吧?我错了我不该打击报复,你别这么乐了行吗……”

宋斐白他一眼,同时把手机电筒关掉,反正暂时用不到,能省点电是点。

轿厢重新暗下来,又回到了只有应急微光的混沌状态。但不知是开了一层门,还是已经确认周遭环境,孤立无援的感觉不再强烈,反而是生的希望,像一团火,慢慢照亮了困境里的心。

何之问也后知后觉品出了宋斐的愉悦,不满开口:“你到底高兴什么呢,偷着藏起来自己享受太无耻了,赶紧分享。”

宋斐本来也没打算藏着掖着:“我们刚才弄出那么大动静,都没听见丧尸的声音,不管是拍门还是嚎叫,都没有。”

何之问一点就透:“你的意思外面安全?”

“起码上面这层电梯门前,没有丧尸。”

“安全也没用,”何之问的语气忽然沮丧起来,“太高了,撬门根本使不上力。”

“唉。”

“除非,我踩着你肩膀!”

“要不咱还在考虑一下开天窗吧……”

宋斐的挣扎最终也没奏效,他还是认命地扛起了何之问,后者也不负众望,尽情地撬了一番层间电梯门,各种撬,花样撬。

但不知是不是撬点太过于靠近门底,还是层间门本就比轿厢门更难别开,最后宋斐几乎支持不住了,层间门愣是纹丝未动,倒是何之问的短刀,在啪地一声脆响后,刀柄和刀身分了家。

何之问无奈下来,宋斐瘫倒在地。

幸福来得突然,消失得也突然,人生的大起大落,真是没有一丁点防备。

“你说老天爷是不是玩儿我们呢。”宋斐有些绝望了,“没被丧尸咬死,没被天气冻死,没跳楼摔死,没逃命吓死,最后死在电梯里,周围只有空罐头和大便。”

“……死亡场景就不能走写意风吗!”

“唔,我以为写实更带感。”

“带感不等于带味!”

宋斐被何之问的控诉逗得乐不可支,笑够了,才敛起吊儿郎当,认真道:“之前埋怨你关电梯门的事情,我道歉。”

何之问愣住:“怎么突然大彻大悟了?”

宋斐实话实说:“如果戚言也被困在这里,咱们的收音机真的就没有任何希望了。”

何之问也想相信戚言,但:“就剩他一个人,有希望,也渺茫吧。”

宋斐勾起嘴角:“你们不了解,他这人特别厉害,只有他不想干的,没有他干不成的。”

黑暗里,没人看见宋斐提到戚言时,眼角眉梢闪着的光。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

格物楼一层大厅。

戚言:“继续唱——”

正门口大树。

赵鹤:“我他妈嗓子都哑了你到底行不行——”

大厅:“这玩意儿总转啊!”

大树:“你说你没事往那上边爬干啥!”

大厅:“我五行缺球!”

大树:“……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