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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绥搓了搓额头,“没什么大事,我这两日不适应山中气候,身子有些不爽利。”

文嘉知她不想多说,只好宽慰:“夫人务必珍视自己,多加保重。”

“谢公主挂怀。”薛绥故作轻松,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小昭却看出来了,她因巧儿的事很是伤心难过,连带对范秉也是恨之入骨,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于是,刚把沏好的茶往案上一放,一脸义愤填膺。

“姑娘,不如交给我?找个机会,宰了他!”

薛绥连忙瞪了小昭一眼,而后笑着对文嘉公主道:“这丫头,就是心直口快,平日里被我惯坏了,爱说些胡话,公主莫要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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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嘉公主眼圈微微一红:“若是真有天雷降下,将他劈死,或是老天开眼,收了他去,那不仅是我们母女的幸事,也是为民除害了。”

薛绥和小昭对视一眼。

“老天会开眼的。”

“恶人自有恶人收,公主且等着看吧。”

上次范秉和平乐公主的事,为顾全皇室的颜面,最后以文嘉公主上普济寺清修,平乐公主旧疾复发,闭府静养而终结,竟是让范秉这个烂人侥幸逃脱。

但范家本就不是什么高门大户,这个驸马在皇帝面前本就没什么体面……

即使范秉“遭了报应”,也不会有人追究。

说不定皇帝还能长舒一口气。

但他要死,也要死得有些价值,不能轻易浪费一条人命。

文嘉来别苑,薛月沉殷勤的款待了她。

晌午,在远离荷塘的听雨轩摆膳,说起文嘉和驸马范秉的事,薛月沉唏嘘片刻,便问文嘉何时回京。

文嘉摇摇头,只道:“在这山中住久了,竟习惯这清净的日子,反倒不太适应那尘世的喧嚣了。”

薛绥看她一眼。

心下忖道,等驸马遭了恶报,那尘世于她,便有了安宁日子……

-

当日上午,太子李肇要启程返京。

临行前,他没有找薛绥,却刻意关照诗会彩头之事。

因那些文人士子唾弃薛月盈,薛绥在诗会上挖苦她的那首诗,竟被奉为奇篇妙笔。

荷池命案后,斗诗中断,又有太子开口,当即有赵鸿为首的文人士子,上前表态,认为诗会的彩头,应当归平安夫人。

李肇嘴角上扬,“恭喜夫人。”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二人身上。

对薛绥,多多少少含了些复杂的情绪。

一个女子作首骂人的诗,竟得太子看重,不知该嫉妒还是该艳羡。

也有人是真心佩服,比如赵鸿。

他率先拱手祝贺,“夫人才思敏捷,某等甚是钦佩。”

“不过是机缘巧合,恰逢其时罢了。班门弄斧,让大家见笑了。”

薛绥对众人一一谢过,反复没有看见李肇越蹙越紧的眉头,行礼一圈才回来,看着手负身后,风度翩翩的太子爷,露出一个落落大方的微笑。

“谢太子赏识。”

她上前,双手奉过扇子。

凿工精巧,镂金扇柄,杏黄扇面,是不可多得的佳品。

值钱!

值不少钱。

仿佛看到她贪财的目光,李肇一侧唇角不由自主地扬起。

却在看到李桓和薛月沉走过来时,眼神一冷,板起脸。

“无须客气,这是平安夫人该得的。”

二人目光交汇,又默契地错开。

李肇不再与人寒暄,翻身上马,“驾”的一声,扬长而去。等马蹄在夏日的暖阳里渐行渐远,那眉目才露出一丝笑意。

李桓是午后才和一众文人士子一起离开别苑的。

众才子感念端王和端王妃仁善,对一个投水自尽的丫头,也有那样悲悯关切的心肠,于是又写诗作赋将他们夸赞一番。

薛月沉因着此事,博得了一个好名声,心中自是欢喜。

于是,她没有同李桓上路,而是领着薛绥一起,把巧儿的后事安排妥当,这才准备返程。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了。

此刻的上京城里,已然是波谲云诡,风暴已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