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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一个!”

林阳自然是有些郁闷:“不是呀宝宝,我给你讲故事是为了催眠你呀,不是让你捧我的场呀。”

林阳大概是担心千雪是怕自己不开心,因此硬着头皮听完了他讲的故事。

但谁曾想千雪是笑道:“可是我家小林子讲的故事真的还有去嘛。”

林阳也有些无奈,千雪这是把他当故事会听了,但林阳觉得,这得让千雪晓得,这讲故事呢可是很费体力的好吧。

就像现在,林阳讲完可以说口干舌燥的。

但怎么说呢,难得千雪捧场,林阳还是很高兴的。

大概每个当男朋友的都是喜欢被女朋友夸的。

所以林阳这时候也是继续给千雪讲故事。

但在这之前,千雪是打断了他:“小林子,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你的故事讲的太好了,我听得太津津有味了,所以我睡不着呢?”

林阳此时眨巴下眼,只能说千雪讲的还真有几分道理吧。

但怎么说呢,讲故事难道得往无聊上整?

那林阳觉得还不如不讲,直接给千雪放摇篮曲更好了。

“那老婆你的意思是?”

千雪此时嘿嘿一笑:“就讲我平时不喜欢不感兴趣的吧。”

“恐怖故事?”

林阳直接说完这个,千雪倒是立马哼了一声:“你是想吓死你的宝宝么?”

“那怎么舍得呢?不过我记得你不是不喜欢恐怖故事么?”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我是因为害怕才不喜欢听恐怖故事呢?”

林阳听完也是哈哈一笑。

“那宝宝,你还有什么不感兴趣的呢?我想想……有了!你不是不喜欢体育明星的故事么,我可以给你讲讲球星的故事!”

这点林阳这个老球迷可太擅长了。不只是因为自己从小被老爸耳熟目染的缘故晓得很多传奇巨星的故事。

更重要的,林阳本身就是足球通好吧。

但这个提议显然是让千雪一秒钟拒绝。

很简单,哪怕是不喜欢的题材的故事,那也至少得让人有稍微听下去的欲望好吧。

而很显然,千雪这个球盲对此是一点都不了解。

而林阳晓得想让千雪对足球提起兴趣来,肯定不是从故事开始的呀,而是得让千雪看一场球赛。

那既然如此,林阳得好好想想讲什么了。

不过林阳晓得千雪不感兴趣的故事种类显然还有一个。

那就是带点小悬疑的故事。

这点林阳晓得的原因也是因为林阳以往看过千雪的日记呀。

而这个倒是让千雪同意了。

既然千雪同意了,那林阳也就开整了。

而思前想后,林阳想了想,想起了一个故事。

怎么说呢,算是有点感人的小悬疑故事吧。

……

这是一个村里的故事。这里的我,只是故事里讲故事的视角~

话说村里盲眼的年轻姑娘怀孕了,她自己也不知道孩子生父是村里哪一个男人。

而发现真相的我大跌眼镜......

我六岁的时候,村外的破房子里忽然来了一个女人,她很年轻,头发黝黑,只是那双眼睛呆滞空洞,原来是个睁眼瞎。

村里人都很良善,特别是村里的女人们,更可怜她,便不时接济她一下,送点米面柴火。她是个瞎子,也像哑巴,轻易不说一句话。

二婶是村里的妇女主任,觉得保护妇女是她的责任。她便多跑两趟,但她并没从那个女人口中挖出什么,譬如哪儿的人,为何来到这里。这使热情的二婶有点悻悻然。

村管事爷爷也动了恻隐之心,让人把破房子简单修葺一下,还把旁边的一块地特批给她,让她种点蔬菜瓜果。瞎女人便在村里住下来。

我那时正是四处乱窜的年龄,时常带着弟弟胖墩、二叔的女儿小梅光顾她那里,看戏法似的围着她转。

我们稀奇的是,她明明看不见,却不妨碍做饭洗衣服,在田里种菜摘菜,好像心里长了一双眼睛。当然,我们还会顺便捉弄她一下,一起喊她瞎婆子,或蹑手蹑脚推她一把,然后哈哈笑着逃掉。

她对我们小孩子很喜欢,并不记仇,有时还会给我们每人一碗糖水,或半块甜饼。渐渐的,我们和她混熟了,便不好意思再喊她瞎婆子,而是叫她秀桃。

我们这些小孩子,其实很懂得眉眼高低,只有对一个瞎子,我们才敢直呼其名,而对其他大人,我们则卑躬屈膝地喊爷爷叔叔奶奶婶婶。

她虽然看不见我们,却很快凭着我们的声音,记住了我们的名字。她对我特别好,给我的糖水特别甜,我都记在心里。

有一次,她撩起衣裳给我看。我惊呆了,她的胸上横亘着几道长短不一的伤痕。

“小雨,是不是很难看?”她自己用手摩挲,又抓住我的小手,按上去。我挣扎着,烫着似的马上缩回我的手。

“小雨,不要告诉别人。”

我点点头,问,“你的家在哪里,你为何不回家?”

“我没有家。”她的眼睛虽然没有表情,但她的脸是晦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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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本来是平静的。直到小半年以后,秀桃的肚子忽然鼓了起来,整个村子才炸了锅,特别是村里的女人们炸了锅。

然后,村里只要是家里有男人的,都鸡飞狗跳,起了硝烟。那个冬天,二叔没有出去打工,二婶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修理二叔好几天。二叔发毒誓,二婶才作罢。

于是,秀桃的破房子里,开始出现三五成群的女人,当然其中有我的二婶。这对于我们小孩子简直就是节日一般,我们便蹦蹦跳跳尾随其后。

她们围住她,小心诱供,问那个坏男人可曾留下什么蛛丝马迹,逼问她的肚子里是谁的种,但秀桃只是低着头,夹紧双臂护住肚子,一声不吭。

光棍三槐是最大的嫌疑人。二婶见了三槐就骂,“三槐,是不是你干的?如果是你干的,你就娶了人家。”

三槐一副冤枉的模样,哇哇大叫,“天地良心,我会干那缺德事?去欺负一个瞎子,不是我干的。”

二婶伙同几个正义感极强的女人告到管事爷爷那里,一定要揪出那个欺负秀桃的男人。

那一天,我也跟着去了,我悄悄躲在人群后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虽然弄不懂大人们的事,但觉得很有意思。

管事爷爷坐在椅子上,一脸凝重。据说,在我出生很多年以前,管事爷爷就是我们村老大了,他咳嗽两声,村里都要摇一摇。为什么是两声呢?因为管事爷爷每次当众讲话前,都要先咳嗽两声。

听母亲讲,管事爷爷很仗义,村里不管是谁,有了麻烦事,求到他头上,他一定想法给应对过去,他的朋友很多,县里市里省里的都有,在眼界只有一巴掌天的村民们心中,管事爷爷便是通天般的大人物。在这个小村,他便是王,没人敢违抗他。

“她眼睛不行,看不见,如何查?”管事爷爷的声音很沉。

二婶她们面面相觑,是啊,她是一个瞎子,是看不见的。

“那就报警,让派出所来查,一定能查出来。”二婶建议。

“报警?那我们村的脸面都丢尽了,文明村还要不要?每家一袋大米你们不想要了?”管事爷爷的脸色变了。

她们几个都不吱声了。韩家沟是连年的文明村,年底每家每户奖励一袋大米。

“那,就让她听听声音,瞎子的耳朵特别灵。”二婶又建议。

“让她摸,她一定能摸出来。”玉萍婶说。

管事爷爷忽然咳了两声,玉萍婶不敢言语了。

最后,管事爷爷还是采取了二婶和玉萍婶的建议。

那一天,真热闹。

秀桃的破房子前面聚满了人。女人们一旁窃窃私语,又虎视眈眈。我们小孩子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很兴奋。三十几个有嫌疑的男人站成一溜。村里当然不会只有这些男人,除去外出打工的,略去太老的和未成年的,能做坏事也就这些人。

管事爷爷威严地独自站在另一边。他不说话,目光探射灯一般,向那些嫌疑人扫过去,又向女人们扫过来。

二婶和玉萍婶把秀桃从里面架出来。秀桃深埋着头,两手护在肚子上。此刻,她的肚子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秀桃低着头站在那群嫌疑人面前,她倒像个犯人。

管事爷爷向前走了一段,在离秀桃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他忽然咳嗽一声,又提高声音咳嗽一声。他接连咳嗽两声以后,人群突然静下来了。这是他的习惯,讲话之前,必定咳嗽两声。

“人都在你面前,你要仔细掂量,不可乱说话,好好想一想,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能冤枉好人,当然也不能放过坏人,明白吗?”管事爷爷声音不大,却很有分量。

秀桃脸色灰白,哆哆嗦嗦上前,把嫌疑人都摸了一遍,结果却令在场的人失望至极。她依旧低着头,一声不吭。

“到底有没有,到底是谁?”二婶很急,已经问了多少遍。

秀桃最后摇了摇头。

管事爷爷摆摆手,所有人都散了。男人们一溜烟地逃了,女人们走得很不甘心。我本想留下和秀桃说几句话,但被母亲掐着脖子拎走了。

自那天后,我便被告知,秀桃是个坏女人,不准再到她那里。但我才不信呢?秀桃对我最好了,我还是会经常偷偷跑到她那里。

一天中午,下着雾一般的小雨,母亲和胖墩在炕上睡熟了,我偷偷溜下炕,跑到秀桃家。

秀桃那里多了个活物。是一只瘸腿的小狗,瘦得只剩下一身皮,正趴在门外嚼着什么东西。估计是秀桃扔给她的。我很喜欢小狗,但不喜欢瘸腿的狗。估计是因为又瘸又丑,才成了野狗吧!

我驱赶它,它走开几步,又回来,可怜巴巴望着我。

“别赶它。”秀桃说话了。

“它会咬你的。”我故意吓她。

“也是个生灵,总不能看着它饿死,还能做做伴。”秀桃又说。

我在秀桃的床上发现了一个锥子,很粗糙,用两根薄木片夹了一根长针,一看就是秀桃的手工。我玩了一会儿锥子,藏在身后,想顺手牵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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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感觉到了,急切地在床上摸索,“小雨,我的锥子呢?你拿了吗?”

“我没有,一个破锥子,我才不稀罕。”

“小雨,你帮我找找,我有用的。”

“有啥用?”我心中一跳,毕竟我还是一个善良孩子。

“我,我晚上有用,我,我扎人。”

我吓了一跳,“扎人?有贼吗?”

“有贼。”

秀桃直直盯着我。我虽然明白她看不见,但还是心虚的心里发毛。

“锥子在地上了。”我虚张声势喊了一声,把锥子递到她手里。多年以后,我才明白,秀桃用锥子扎什么人。

秀桃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她总是双手捧着肚子,咿呀咿呀对肚子哼着什么。那只瘸腿狗有时守在门外,有时趴在秀桃脚下。现在它有了一个特别威猛的名字,小狼。秀桃说,小狼可以保护她。

我也不那么嫌弃小狼了,有时还从家里偷干粮给小狼吃。

一天下午,我放学后,想去看看秀桃和小狼,还没进门,就听见秀桃的挣扎声。秀桃抱着肚子,在地上缩成一团。她见到我,犹如见到救星。

“小雨,救救我,快去喊人,我要生了。”

我吓呆了,继而转身就跑,去找二婶。二婶是妇女主任,专管女人的事。虽然二婶对秀桃很不待见,但秀桃要生宝宝了,她不能不管吧?

二婶正在做饭,她听了我的话,没有去看秀桃,却跑到管事爷爷那里报告。

“去医院,赶快去医院,好歹是两条人命,村里出钱。”管事爷爷说。

管事爷爷一个电话,叫来了镇上医院的救护车,把秀桃拉走了。

秀桃再回来的时候,怀里多了一个小毛头。管事爷爷发话了,在村里出生的孩子,就是村里的人,他负责给孩子上户口。

村里的女人们本来是讨厌秀桃的,因为这个孩子来的不明不白,但又忍不住去看看小毛头,顺便手里拿几个鸡蛋,一碗小米或一袋红糖。

她们端详着小毛头,用眼神交流,那眼神里的内容,我虽然不懂,但知道一定是嘲笑秀桃的。

果然,二婶和玉萍婶刚出了秀桃的家,话匣子就打开了。我跟在后面,听得清清楚楚。

“你看这孩子像谁?”玉萍婶问。

“我看不出来。”二婶说。

“我看像你家双喜。”玉萍婶忽然嘿嘿笑起来。双喜是我二叔。

“我撕你的嘴。”二婶跳起来扑打玉萍婶。

玉萍婶躲闪着,“还是个男孩,多好,你不是一直稀罕男孩吗?干脆,你认个干儿子。”

据说二婶生女儿小梅时,大出血,以后就不能再生育了。

不知二婶是否真的动了那个心思,她去秀桃那儿更勤了,盯着小毛头,看不够。她还以妇女主任之尊,给小毛头起了名字,韩浩晨。

“我姓王,应该叫王浩晨。”秀桃据理力争。

“这里的孩子都姓韩。这样,他长大后,才不会受欺负。”二婶一本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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