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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舟上前想要扶住,被贺辰飞推开,说了句不用后,便沉默地跟在他后面往外走。

直到走到人群外面,贺辰飞才停下脚步。

他看了眼旁边一看到他们,就赶紧快步走过来的顾锦三人。

随即看向沈舟,笑道:“沈侍讲还有朋友这般关心,实在难得。”

顾锦一听,小声道:“他怎么了,没事吧?”

“没什么事。”

沈舟应了声,才看向贺辰飞。

“安华兄是我多年好友,贺兄若是不嫌弃,我们也能做个朋友。”

贺辰飞笑了笑,没说话。

这会,有三个身材健硕的奴仆从旁边走了过来。

其中一人道:“少爷,可是要回府了?”

贺辰飞点头,“让人备车,回去了。”

说着,他看向沈舟。

“不劳烦沈侍讲送了,我坐车回去。”

沈舟见他有奴仆在,也放下心。

“那贺兄慢走,我们就不送你了。”

贺辰飞点头,看了眼沈舟和顾锦后,转身往外走。

另外两个奴仆连忙跟在后面。

沈舟看着,见贺辰飞上了马车走了,才转头看向顾锦。

“安华兄,我们先回那边吧。”

“嗯。”

===

自那日赴宴之后,沈舟便没有再出门。

苏婉清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沈舟寸步不离。

就怕发生什么意外。

今年这个年,热闹之余,沈家人多了份紧张。

吃过年夜饭后,也不让沈舟在厅堂里守夜了。

让他一会赶紧回房去陪苏婉清。

沈舟十分听话,跟沈大谷几人聊了会,便起身回房。

苏婉清先前光长肚子没长肉。

现在沈舟回来后,心情好了,没有担心的事,又被沈舟盯着吃饭,现在倒是变得圆润了不少。

又白又嫩又软的,让人稀罕。

咯吱--

春荷端着木盆开门,一抬头,便见沈舟正迈上台阶走来。

顿时笑道:“姑爷,您回来了。”

“嗯。”

沈舟走到檐下抖了抖身上落下的雪点子,然后把披风带子解开。

“都弄好了?”

春荷点头,走出来顺手把门掩上,以免寒风吹进去。

“姑爷回来得正好,小姐刚还提及您了呢。”

沈舟把披风搭在手臂上,闻言,挑了挑眉。

“说我什么了?”

春荷笑道:“小姐说您好像没吃多少,让我去一趟伙房,让弄些粥膳备着。”

沈舟心一暖,周身都慢慢变得暖和起来。

“嗯,多备些。”

春荷一听,乐道:“姑爷放心,我会的。”

春荷走后,沈舟看了眼右手,随即推门走进去。

门外的声音,苏婉清都听见了。

她在秋荷的搀扶下起身,缓步从内室走出来。

沈舟关上门,把披风搭在一旁的架子上。

“怎么出来了?”

他走上去,从秋荷手里扶过苏婉清,把她往内室里带。

内室比外室要暖和不少。

暖得苏婉清的脸色白里透着红。

她看着沈舟略为苍白的唇色,忽而伸手摸了摸沈舟从袖子里微微露出来的指尖。

“夫君,你手怎么这么冰?”

说着,她转头看向身后。

“秋荷,把汤婆子拿过来。”

“是。”

秋荷连忙转身去拿汤婆子。

沈舟瞥了眼离去的秋荷,顿了顿,便也没拒绝。

“你先坐,我刚从外面走回来,手冰也是正常。”

苏婉清依言坐下,微微蹙着眉,道:“夫君是从堂屋里回来的,路也不远,怎地会冰成这般样子?”

沈舟闻言,眉头扬了下。

“很冰?”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倒没有太大的感觉。

“我摸着还好。”

他把椅子往旁边挪了些。

“那我还是离你远一点,许是那寒气还未散去。”

苏婉清委屈地皱起眉头,“我又不怕。”

“我怕。”

沈舟笑道:“我怕呀。”

苏婉清的委屈,瞬间就没有了。

秋荷很快拿来汤婆子。

沈舟接过,边暖着手,边跟苏婉清说起明日的事。

让她若有什么不舒服的,记得及时跟秋荷春荷说。

秋荷在一旁应道:“姑爷放心,我和春荷肯定会有一人寸步不离小姐的。”

苏婉清也道:“夫君别担心,我若有什么不舒服的,不会忍着不说的。”

没人能知道,苏婉清有多期待这个孩子。

说起这个,她笑道:“夫君,你想得如何了?”

说的是孩子取小名的事。

沈舟最近都在想。

他没想到,原来取小名也这般的难。

像是所有的美好期望,都想要放到孩子身上一样。

他笑着摇头,“哎,好难,夫人可有想好的?”

苏婉清伸手轻轻摸了摸肚子,垂下眼,满目温柔。

“我希望孩子平平安安的,一生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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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叫平安吧。”

沈舟看向苏婉清的肚子,“都可以叫平安的。”

苏婉清愣了愣,随即眼睛一弯。

“好,就叫平安。”

正月初一,是大乾的大日子。

文武百官都要参加的大朝会。

天还黑着,沈舟便起来了。

这就跟上朝的时辰差不多。

外面静悄悄的。

沈舟洗漱好,简单吃了两三块糕点,又喝了两口热茶暖了暖身子。

便让吕长青把披风拿过来。

吕长青一边给沈舟整理披风,一边道:“少爷,外面有风,但没有下雪。”

“那就好。”

沈舟把兜帽戴上,伸手接过汤婆子。

“把盒子带上,走吧。”

明月高悬,万籁俱寂。

院子里悬挂着的红灯笼还在亮着,能清晰地看清脚下的路。

夜间寒气更重,风一吹,沈舟都能感觉到脸上的疼意。

吕长青连忙换了个位置,替沈舟挡风。

“少爷,坐马车去吧?”

虽然颠簸了些,腰和屁股会受些罪,但起码不会被寒风吹到。

沈舟想了想,“嗯”了声。

吕长青一听,忙道:“少爷,我去让人备车。”

“好。”

沈舟应了声后,吕长青撒腿就跑开了。

等沈舟走出大门时,门外已经有马车在等着了。

吕长青一看,连忙跑过去,“少爷,快上车,我让人垫了个厚垫子。”

沈舟上车后,坐下才发现,这可真是个厚垫子。

坐着跟坐摇摇车似的。

车一动,他也得跟着动。

车一颠,他也得跟着上下颠。

这通下来,腰可是要受不住。

半路上,沈舟又把垫子给换回来了。

忍着坐了大半段路,沈舟叹了口气。

“我下来走走吧。”

走着还能舒服些。

吕长青撩起帘子看了眼,见也差不多到了,便开口让马夫停车。

车一停,吕长青拿着东西连忙跳下车。

“少爷,小心。”

月色昏暗。

一眼望去,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黑影。

沈舟扶着吕长青的手下了车。

“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是。”

马夫调转车头,听从吩咐回去了。

吕长青看了眼,随即把手上提着的灯笼点亮。

“少爷,走吧。”

“嗯。”

今日可是大朝会,京中的官员都要参加。

先前沈舟没注意,等走了一会后,便也发现了不少正埋头往前走的人。

沈舟看了眼吕长青手里提着的灯笼,让他把灯笼熄了。

吕长青虽然不解,但还是听话地把灯笼熄灭了。

他看了看周围,小声道:“少爷,怎么要把灯笼给熄了?”

沈舟清了清嗓子,也没敢说太大声。

“别让人认出来了。”

他社恐。

这种时候,暗点有暗点的好处。

吕长青看了眼前面正在走动的黑影,似乎明白了什么。

聪明的没有再说话。

走到大乾门时,沈舟把披风解下,递给吕长青拿着。

然后又把手里的汤婆子递过去,接着从他手里接过盒子。

“天也快亮了,你先回去,不用等我。”

吕长青迟疑了下,才点头应好。

等吕长青转身走了一段路后,沈舟才整理了下衣服,抱着盒子缓慢地往前走。

寒风吹得衣服簌簌作响,沈舟深吸了一口气,再呼出时,全是白雾。

这样的天,这样的大喜日子,还要半夜起来上朝。

沈舟觉得大家都挺惨的。

而这大家里,也包括皇上。

皇上子正就得起来,准备一切事宜后,还要面见他们,这一通下来,也说不准谁最累。

反正都挺累的。

沈舟埋头走着,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胡思乱想。

这时,一道大大的哈欠声被风吹了过来。

沈舟转头往后看了眼。

只能看到一个跟他一样双手拢着,埋头往前走的身影。

至于面貌完全看不清。

他也没有再看,收回视线,僵硬的手指缓缓摩擦了下要送给皇上的贺礼。

他二哥也是厉害,硬是给他把贺礼给弄出来了。

本来他都准备好了另一份贺礼了。

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一份常规贺礼。

但这些东西弄出来后,沈舟便改变了自己的主意。

虽然皇上并不一定看,但想来,若是被下面拆贺礼的人看到了这样的东西,也是会禀告给皇上。

皇上看到了就行,至于什么时候会看到,他也不在意。

他若是着急了,皇上怕是又要怀疑他拍马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