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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没脑子的,张口就乱说。

周少瑾没好气地道:“‘万死不辞’不敢,只要你别再讨好那程辂,给那程辂跑腿就是了。”

程诣窘迫地笑,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道:“妹妹什么时候嘴变得这么利了?我说不过你,认输还不行吗?”一面说着,一面抱着匣子就要走。

周少瑾愣住。

是啊,她什么时候嘴变得这么利了!

她醒过来的这几天说得话加起来都没有今天和程诣说的话多。

周少瑾送程诣出门。

刚出了书房门,远远地看见施香陪着个头发花白但身板硬朗的老妪朝这边走过来。

周少瑾和程诣骇然。

那老妪好像是王嬷嬷……待她们走近几步再看,秋香色八宝纹的杭绸薄袄,一点油的赤金簪子,紫檀木的手串,满脸的褶子,不是王嬷嬷是谁?

程诣拔腿就跑:“这里交给你了!”

他钻进旁边的竹林一溜烟地不见了人影。

周少瑾哪里还顾得上他?

快步迎上前去,屈膝给王嬷嬷行礼。

王嬷嬷一把就扶住了周少瑾,眼睛却朝着沙沙作响的竹林瞥了瞥,道:“二小姐,您这可是折煞老婆子了!”

“嬷嬷太客气了!”周少瑾后背心冒着冷汗,行了半礼就蹲不下去,被王嬷嬷托住了。

她只得站起身来。

王嬷嬷笑眯眯地望着她,脸上的褶子更深了:“二小姐,老太太让我来给您传个话,让您过去一趟。”

周少瑾难掩惊愕。

王嬷嬷是外祖母的乳娘,当年跟着外祖母从荆州府嫁到金陵城来,老太爷病逝后,她帮着外祖母主持中馈,抚育孩子,管理庶务,是有功于程家四房的人。不要说是关老太太和两位舅舅了,就是长房的大老爷见了,也会站起身来尊她一声“王嬷嬷”。

她已年过七旬,按理说早应该放出去荣养了。只是她早年间唯一的儿子夭折了,府里离不了她,她就一直在府里服侍着外祖母,夫妻俩聚少离多,再无所出,老伴也已去世,出了府也没个人奉养,外祖母让她收个嗣子,她说怕麻烦,不愿意,外祖母就专门在西跨院给她拨了个两三亩大小的院子,指了一个丫鬟一个婆子服侍她,并留下话来,她以后若是驾鹤西去,由程诣给她披麻带戴捧灵送终。

程诣自此见到她就跑。

王嬷嬷平时都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出来,今天怎么会给外祖母来传话?

周少瑾压下心底的困惑,笑着请王嬷嬷在堂屋里坐下,由着施香和春晚服侍梳洗了一番,挑了件老人家比较喜欢的玫瑰红比甲,豆绿色的素面湘裙,绿豆大小的珍珠头箍,米粒大小的赤金耳钉。

一出内室就得了王嬷嬷的称赞:“二小姐可真是俊俏,以后也不知道谁家里有福气娶进门去。”

周少瑾很是意外。

王嬷嬷虽然年纪大了,却一生谨慎,从来不曾说错话,这个时候突然说起这样的话来……难道有人提起她的婚事?

她想到了程辂的母亲董氏,拉着她的手说她什么“宜家宜室”的时候,王嬷嬷好像也说了类似的话。

难道是董氏过来拜访外祖母了?

周少瑾心里瞬间像压了块大石头似的,闷闷的有些透不过气来,但还得垂下眼睑,做出一副娇羞的样子低声道着“嬷嬷说笑了”。

王嬷嬷呵呵地笑了几声,没再说话。

一行人沉默地出了畹香居,朝关老太太住的嘉树堂去。

路上,遇到她们的人都纷纷退让行礼,周少瑾拧着帕子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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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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