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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正,这就好办多了,想到此,葛连升不得不重新打量张怀济这个妹子,看上去不过十六七的样子,打扮的也极素净简单,可往哪儿一站,就是有股子难言的气势,让人不能小看。

而且,小小的碰瓷儿都让她折腾成这么大的事儿,这份心机还真不是常人难及,且,她明明白白给了自己选择,让自己既能把这个案子了了,也不会牵连太多,不过,即使不牵连太多,这一巴掌也直接打在了姚文财脸上,且打的尤其漂亮。

今儿这案子自己不审也得审,葛连升心说,这烂摊子是你姚文财弄的,你他娘自己来收拾,想到此,葛连升有了主意,叫左右:“把人给我泼醒了。”

差人提了半桶水来,照着地上的两人哗啦一下泼了过去,哥俩一激灵醒了过来,冷的直打哆嗦,虽说都三月了,可这冰凉的井水一泼,那也冷的紧,两人左右看看,心说这不是通判衙门的大堂吗,刚还在街上,怎么跑这儿来了。

两人还迷糊着呢,葛连升惊堂木一拍:“说这赃物从何处得来,若不从实招来,仔细皮肉受苦。”

二赖子哥俩一听皮肉受苦吓得忙跪下磕头:“大人,大人,哪来的什么赃物,这千真万确是小的家里的传家宝啊。”说着一指怀清:“这丫头恶人先告状,明明是她家的马车撞坏了我家的宝贝,这会儿反而倒打一耙,草民冤枉啊。”

怀清道:“你家的传家宝?那你说说这是什么东西?上头是什么纹?”

兄弟二人对看了一眼,磕磕巴巴的道:“是缸,上头绘的是缠枝宝相纹 。”

怀清乐了:“我怎么记得,你俩前头一说是缠枝莲花,一说是缠枝葫芦,这话可不是只我听见了,你俩往外头瞅瞅,这些大娘大伯哥哥姐姐可都是证人。”

怀清的话音刚落,外头人群里就嚷嚷了起来:“这姑娘说的对,我们听得真真儿,他前头说缠枝莲花,又说缠枝葫芦,摆在跟前了都不认识,这算哪门子传家宝,一准是偷来的,不然就是抢来的,这兄弟俩本来就不是好人,常偷邻居的东西,没干过一件好事儿……”七嘴八舌越说越热闹。

葛连升额头的青筋都蹦了个高儿,心说姚文财啊姚文财,看你他娘干的这档子没□□子的事儿,叫我给你擦屁,股,没门。

想着厉声喝道:“人证物证俱在,还想抵赖,果然是刁民,来人,给我拖出去打二十板子,看看他们招不招。”

“大人冤枉,大人饶命,冤枉啊……”接着就听噼啪噼啪的板子声,这些衙差心里也有气,本来好好的没什么事儿就把这天给混过去了,偏这俩不长眼的跑出去碰瓷讹人,还讹了不能讹的,弄出这么多事儿来,不狠狠的打,都不能出这口气。

气都洒在这上头了,直打的俩人嗷嗷的惨叫,那叫的都岔声儿了,牛蒡听着都替他们肉疼,可老百姓却解气了,二赖子兄弟平常干的缺德事多了去了,可靠着姚文财,谁也不能把他们怎么着,今儿通判大人这顿板子,打的老百姓心里头别提多畅快了,还觉着二十板子轻了呢,像这种祸害直接打死都不屈,可见这俩混蛋有多招恨。

衙差把俩人拖回来的时候,两人直翻白眼,葛连升又问:“怎么着,想起来没有?这东西到底是怎么而来的?是不是偷的?偷哪家的?还不速速从实招来”

怀清差点儿笑场,心说,这通判大人也够直白的,这是明明白白的告诉这俩就认了是偷的,没准还能活命,不然,打死活该。

二赖子兄弟虽说打的直翻白眼,可也算听明白了,知道今儿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本来吗,知府大人的妹子,是他这等升斗小民能得罪的吗,不是姚文财给了银子,他们俩吃饱了撑的,撞这个南墙做什么,本来还说讹点儿钱的,这倒好,小命都快搭里头了,还他妈替谁瞒着啊。

想到此,忙道:“别打,别打,我们招,是商会的姚会长,给了我们兄弟银子,叫我们兄弟寻知府大人的晦气,都是姚文财指使的。”

这一句话出来,葛连升脑袋差点儿炸了,心说,这哪儿找来的蠢货啊,自己是让他们这么招吗,都明明白白给俩蠢货指了条活路,这俩倒好,非得自己找死,不过,既然把姚文财招出来,这事儿那老狐狸也甭想站干岸。

想到此,吩咐“去请姚会长来通判衙门走一趟,本官得问问姚会长,怎么这事儿还牵连上府台大人了。”

人群里的百姓心说,原来这位是知府府的小姐,怪不得这么足的气势呢,这官儿跟官儿而斗可更热闹了。

姚文财刚到家没一会儿,通判府的衙差就来了,把事儿一说,姚文财这个气啊,心说,真是狗肉上不得台面,抬举这两个蠢货,真是自己最大的失策,既然这俩蠢货上赶着找死,老子就成全你们。

姚文财腆着大肚子进了通判大堂,眼角都没夹一下二赖子兄弟,倒是跟怀清笑眯眯的道:“姑娘怎么在通判大堂?”

甘草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这就要问你了,这俩人可说是你指使他们寻我们家大爷的晦气,这才找上我们家的马车碰瓷讹诈的,不然,我们家姑娘好端端的跑通判大堂来做什么,家里一大摊子事儿,还得指望着我们姑娘安置呢。”

甘草几句话说的姚文财脸色颇不好看,却又不好发作,一张肥脸耷拉下来跟□□似的,怀清咳嗽一声道:“放肆,怎么跟姚会长说话呢,姚会长乃江南一方仁商,岂会做出如此卑鄙无耻的行径,还不赔礼道歉。”

甘草撅了撅罪不情不愿的道:“奴婢放肆了。”

怀清道:“这丫头被我宠坏了,说话不防头,姚会长莫放在心上才是。”

怀清都这么说了,姚文财能说什么,只得呵呵干笑了两声道:“不妨事,不妨事。”

怀清道:“不过这试图诬陷姚会长,想挑起官商之间嫌隙的人可不能放过,不然,长此以往恐有碍江南官商和谐啊,姚会长,我说的可在理儿吗?”

姚文财目光闪了闪道:“在理在理儿,张姑娘真是深明大义,不被此等小人之言所惑,在下着实感激。”

说着转身跟葛连升道:“葛大人明鉴,姚某府里前几天丢了一尊缠枝宝相纹的画缸,本说报官,却想如此小事惊动官府,未免小题大做,不过几百两银子罢了,便没当一回事,却不想被这等小人偷盗了去,想来不甚将缸摔破,才想出这么个碰瓷讹诈的主意来,如今事败却还诬陷毁谤姚某,挑拨知府大人跟商会的关系,其心可诛,还望大人给姚某做主,惩治此等恶人,还姚某一个清白。”

葛连升心说,还是这老狐狸狠,扣上这么顶大帽子就是要置二赖子兄弟于死地啊,二赖子兄弟也是活该,誰让生的这么蠢呢,到了阎王哪儿找自己爹妈哭诉去吧。

想着一拍惊堂木:“来人给我拖出去狠狠的打。”接着又是噼里啪啦一顿板子,这回儿连惨叫的声儿都小了,过了会儿没声儿了。

衙差进来回道:“老爷,打死了。”葛连升跟姚文财同时松了口气,这兄弟俩不死,这案子真没法儿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