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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这个孩子来得稍早了些,若在回京后名分定下或是其他任何更合适的时机,都远比班师回朝的路上得来更令人欣喜。

果然,这个孩子的来到令他闯了大祸纸包不住火。

军营不是旁处,由不得半点胡来。

辛苦得来的一切毁于一旦。

他没想过会为一个女人付出这样大的代价。

值得吗?

回京后,这已不是他头一回这样问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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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霄将面对什么样的责罚,安如雪不知情,她被困在绿箩院那片四角天空下,第一回知道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走不出这个院子,甚至连个送信的人都使不动。梁霄已经接连三日没有来探望过她。

难道真要在此困足四十九天?那正走在前来投奔她的路上的亲娘和兄弟要怎么办?

她承诺过,会让他们亲眼看见自己风光的样子,承诺会给他们好的生活。如今,什么都给明筝毁了。

梨菽端了饭食进来,忍不住长吁短叹,“那些个来送饭的婆子活活把咱们当成了罪囚一般,跟她说姨娘夜里睡不好要用安神香,浑然一幅没听见的模样,他们就那么有持无恐,不怕姨娘的肚子有个什么三长两……”

话没说完,梨菽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忙掩住嘴,强挤出个笑来,“姨娘先吃点东西,您昨晚和今早都没怎么用过饭,肚子里的小少爷怎么熬得住啊?”

安如雪没有理会她,提了提身上那条素白挑线裙子,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头灰蒙蒙的天。

“我不想这般忍下去了,梨菽……”

“四十九天过去,一切早就变了。梁霄已经开始怨我,觉得是我搅得家宅不宁,觉得是为了我才损了官声……”

“娘亲和二弟就要到了,我没那么多时间。”

她转过脸,望着梨菽表情不忍的脸,轻轻地笑了,“放心,我会很小心的,过往也试过这么多回,哪一回真正出了问题呢?”

梨菽摇头道:“可柳大夫说,不能再冒险了,姨娘身子本就弱……”

“人在屋檐下,半点自由都没有。明氏如此霸道,我还有得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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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明净堂刚刚上灯。瑗华捧着烛台走进来,不悦地嘟囔道:“绿箩院那位看来是坐不住了,这一下午,又是瞧婢子们放纸鸢,又是院子里奏琴。才禁足三日,这才哪到哪啊。”

明筝刚浣过发,长发如缎子般披散在肩上,发梢滴着水珠,洇湿了裙摆上的一小块。

闻言,明筝蹙了蹙眉头。

午后风大的很,天又阴沉,有这等闲情瞧人放纸鸢?

还不待说些什么,外头就匆忙忙奔进来个婢子,“奶奶,不好了!绿箩院的人拍门哭喊,说姨娘突然动了大红,肚子里的孩子,怕是麻烦了!”

明筝听见这句,两侧额角隐隐作痛,她按着眉心垂眸道:“去请大夫来,着人去衙门,知会二爷一声。”

瑗华不解地道:“奶奶,院子里什么都不短,不过禁足两日小惩大戒,为什么安姨娘身子这般不争气?万一她肚子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二爷会不会迁怒到奶上?”

话音未落,赵嬷嬷快步走了进来,“奶奶,衙门派人抬了二爷回来,说是跟同僚在画舫喝酒,不小心跌进了水里头。这会儿人搀在老太太院里,老太太叫人来请您速去照料。”

明筝站起身,诸多烦扰一时都在心头,她面上瞧来倒还淡然,“瑗姿,为我梳妆更衣,咱们先瞧瞧安姨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