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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我眼睛不好吗?”琼娘轻嗔一声,抬起头看着他,眼中带着审视,“她比我还先认识你。你......你可还记得你上次说过的话?”

“什么?”

“你这小混蛋说过,第一次.....第一次见到我,就......就对我心生非分之念。”琼娘吐气如兰,眼中带着狡黠,“贞妹美貌无比,比我好看,还年轻......身段也好,你要不是看上她,为何与她走的那么近?”

魏长乐苦笑道:“你还真当我是好色之徒?”

“你就是!”琼娘在魏长乐脖子上轻轻掐了一下,那力道不重,却带着娇嗔。

她的眸中春水荡漾,波光粼粼,“要不是好色之徒,你.....你怎么爬上我的床?”

魏长乐搂紧琼娘腰肢,“我和她是河东老乡,都在神都,自然要互相照顾着。你别胡思乱想......。”

“你们......真的没有上床?”琼娘在他耳边低声问道。

“绝对没有,我可以发誓!若我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魏长乐举起手,做发誓状。

琼娘幽幽道,声音里带着复杂的情绪:“我不让你发誓,我信你就是。小混蛋,你.....你知道,我是她嫂子,你已经上了她嫂子的床,总.....总不能连小姑子的床也上了。否则,我.....我以后和她怎么相处?那成什么样子了......。”

“别胡思乱想。”魏长乐吻了吻她的额头,那吻温柔而安抚。

“不是我胡思乱想。”琼娘轻叹道,那叹息中带着无奈,“你又不傻,难道看不出来,就算你对她没想法,可她.....可她看你的眼神就不一样。我都能看出来,她眼中时刻都是你,你若真对她有心思,她.....她一定不会拒绝.......!”

魏长乐只觉得这话题越说越尴尬,不让她多说,直接凑上去,吻住她的朱唇。

这个吻带着些许霸道,封住了她所有的话语。

便在此时,却听外面传来敲门声,不轻不重,却让两人都是一惊。

他们迅速分开,琼娘慌忙整理衣衫,手指颤抖着抚平衣襟上的褶皱,又抬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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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长乐深吸几口气,平复呼吸,见琼娘恢复端庄镇定模样,这才走过去,打开门。

只见钟离馗站在门外,脸色凝重,眼神警惕。

“怎么了?”魏长乐走出门,顺手带上门,将琼娘留在屋内。

“大人,不要看四周。”钟离馗轻声道,声音压得极低,“院墙东北角有人匍匐在墙头,我能感觉到那边的气息......虽然隐藏得很好,但逃不过我的感知。”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尽管面朝魏长乐,余光却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魏长乐立时明白,有人在监视。

钟离馗拥有三境修为,也不是寻常武夫。

他从来都是谨慎异常,察觉有人在监视,却也并不轻举妄动。

魏长乐亦是不动声色,心中却思绪翻腾。

正如自己所料,自己一入东市,果然成为监视的目标。

但他一时也无法断定,对方究竟是什么来路。

京兆府?独孤氏?监察院?甚至有没有可能是摘心案真凶?

......

......

夜色如浓墨般泼洒下来,将神都城浸染成一片深邃的玄黑。

子时已过,街巷间行人渐稀,只余几盏孤灯在风中摇曳,像是沉沉睡去前最后的呢喃。

魏长乐独自走在青石板铺就的长巷中。

他特意选了这条僻静的路,两侧高墙的阴影如墨般流淌下来,将巷子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片段。

他的脚步不疾不徐,青石板在脚下发出轻微而规律的响动。

但在那规律的节奏之下,他的耳朵正捕捉着夜色中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风掠过墙头枯草的嘶嘶声,更夫遥远的梆子声,某户人家婴儿夜啼的嘤咛,还有……

十五丈外,两个几乎融进风里的脚步声。

那脚步轻得如同落叶点水,每一步都踏在虫鸣与风声交织的间隙里,寻常人便是凝神细听也难察觉。

但魏长乐听得真切。

魏长乐的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非但没有加快脚步,反而将步子放得更缓了些。

这里已是东市的老街,两侧的院墙高耸而斑驳,墙头的瓦当在月色下勾勒出兽吻的轮廓。

魏长乐转入一条岔道,这是条“丁”字巷,一头通往死胡同,一头连着主街,中间却有一段近二十步的弯折,是东市少有的僻静死角。

魏长乐在弯折处停住了脚步。

“跟了一路,不累么?”他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温润清朗,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戏谑,如同在茶馆里与友人闲谈,“夜色深了,不如现身见个面?”

话音落下,巷子里陷入一种凝滞的寂静。

晚风穿过狭窄的巷道,卷起几片枯叶,在青石板上打着旋儿。

月光被两侧高墙切割成一道惨白的细线,斜斜地投在地上。

“有胆量跟踪,却没胆量现身。”魏长乐轻轻叹了口气,声音在空巷中回荡,带着几分慵懒的嘲讽,“原来是孬种!”

话音未落,两道黑影从巷子深处的阴影中缓缓浮现,如同墨汁滴入清水,逐渐晕开身形。

左侧那人身形瘦高如竹,右边那个虽然矮了一头,却敦实如石墩。

两人皆是一身紧束的黑色夜行衣,面罩蒙至鼻梁,只露出一双眼睛——一双眼角上挑如刀,一双圆睁似铜铃。

“阁下好耳力。”矮子先开口,声音沙哑低沉,“我兄弟二人自认‘踏雪无痕’的轻功已臻化境,行于市井如风过疏竹,片叶不沾身。想不到你竟然能听到动静,果然有些能耐。”

魏长乐缓缓转过身来。

月光恰在此时穿透云隙,落在他半边脸上,眉目疏朗,唇角含笑,可那双眼睛里却藏着深潭般的幽暗。

他微笑道:“非是耳力过人,实在是二位身上的味儿……太冲。左边这位,晚饭用的该是蒜泥白肉吧?蒜是新蒜,捣得极烂,拌了麻油和香醋。这风一吹,半条街都闻得到。”

矮子眼中闪过一丝羞恼:“胡吣!老子今晚根本没……”

“至于右边这位,”魏长乐不紧不慢地将目光转向瘦高个,那眼神如针般刺入对方眼底,“少说喝了半斤‘烈刀子’,你此刻呼出的气息,三丈外都能醉倒蚊子。”

瘦高个闷哼一声,竟下意识地反驳:“只喝了二两。”

话一出口便知失言,眼中懊恼之色一闪而过。

魏长乐朗声笑了起来。

那笑声清越爽朗,在幽深巷中层层荡开,竟一时冲淡了空气中紧绷的杀意:“二位倒是实诚人。不过既然夤夜来访,总得报个名号吧?否则一会儿杀了你们,连墓碑都不知该刻什么,岂不是太寒酸?”

“好大的口气!”矮子冷笑,细长的眼睛里凶光乍现,“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不过恰巧同路,为何要杀我们?”

魏长乐笑意更浓,可眼底却无半分温度:“你们一路尾随,定然不是来交朋友的。既然不是朋友,我自然要杀。”

“这街道是你一家的?”矮子没好气道,“我们刚好也要走这条路,难道走同一条路,你就要杀人?我们都不认识你,为何要跟踪你?”

“当真是碰巧?”魏长乐笑眯眯地向前踱了一步,月光下,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你们真不认识我?”

瘦高个忍不住道:“你脸上又没写名字,为何非要认识?”

“少和他废话。”矮子声音陡然转冷,透出几分不耐烦,“我再说一遍,我们不认识你,也不是跟踪你,你不用自作多情。咱们走!”

两人倒也干脆,转身便向巷口行去,步履虽稳,速度却比来时快了三成。

只是还没走到巷子出口,迎面却突然出现一道魁梧的身影。

那人双手抱胸,如山岳般矗立,已将出路堵得严严实实。

月光从高墙的缺口漏下来,如银瀑倾泻,正好照亮他半边脸庞。

浓眉如墨染,眼若寒星烁,虬髯如戟张,正是钟离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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